卢长涣对公主道:“如何?吾才出侪辈多矣!”
公主点头道:“虽然量少,但贵在质胜。本朝文魁,舍汝其谁?”唤道:“取本宫紫袍来!”
旁边伺候的宫女急忙献上一袭紫色锦袍。公主拾起,亲手要为卢长涣披上。卢长涣容光焕发,得意得几乎晕了过去。十年寒窗之苦,不就是为的这一刻的荣耀么?
突听一人清声道:“公主何厚此薄彼?饮一杯酒的赏了紫袍,饮了十几杯酒的却什么都不赏?”
众人看时,就见那位逢唱必饮酒的少年站了起来,风神俊朗,意气超卓。
李玄向来不夸人的,被他的容光一照,也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公主笑道:“这饮酒是有个规矩的,必须自己的诗篇才能饮酒。她们唱前人诗篇,你也要饮,岂能算数?”
少年一声长笑:“公主过于高抬在下,明明是在下之拙作,怎么说是前辈名篇呢?”
说着,离席出座,献上一篇诗集。只见封面上画着一位老僧闲坐,画风古雅,意态闲适。虽只寥寥几笔,却如风月飘然,盎然满卷。公主大惊,翻开诗篇,但见篇篇珠玑,清香满颊。不由得亲自送到少年手上,长揖道:“先生雅作,向来拜读,固以为是前朝名贤所作,不意竟在座榻之侧!”
少年笑道:“公主还是不信。”
他随手抱起身旁歌妓怀中的琵琶,两指微微一拨。众人恍如一阵清风拂面,都觉心旷神怡。少年随手乱拂,音声四溅,星辰妙舞,天女散曼。如繁花竞谢,染满衣襟。忽然抖落,顿成万古风华,独俏立而怆然。
少年微微躬身,道:“这一曲,是为《郁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