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别馆已有这么多仆人,且本王出宫时皇上亲派两名内侍跟随,因此实无须再劳烦水小姐。”谁知宜王却又泼下一盆冷水。
“王爷,能侍候您是小女的福气,万望王爷能给小女这个机会。”水至天忙道,心却不由一沉,这个宜王……
“侍候人怎能叫福气?”宜王却一脸正经,温和的脸上有着一丝严肃,“想水小姐也是金枝玉叶,岂做得惯这些粗重活儿,水员外,本王若有这么个女儿,千般怜惜,万般疼爱都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去侍候人!”
水湘意闻言不由又轻轻抬首看宜王一眼,看到那双温和慈爱的眼睛,忽地心中一酸,忙低下头,怕眼中的泪光被人瞧见。
“王爷……”水至天还要再说,却为宜王打断,“水员外,你的美意本王心领了,本王今日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若无其它事,便不再多留员外了。”说完端起茶杯,“程欢,替本王送客。”
“是。”程欢领命。
“糙民告辞。”水至天暗暗握拳,却无可奈何,只得告退。
水湘意临走前却偷偷瞟一眼秋意遥,但见那双温柔若水的眼睛中闪着一种怜惜,不由心中一甜一痛,也不知为什么。
待两人走后,宜王摇头道:“这水至天竟用上了美人计,真是难为他一片“苦心”!”
“连女儿都舍出的人,那良心早已腐烂。”秋意遥微微一叹。
“不过这水湘意姑娘倒真是少见的绝色佳人呢!”却听得程观叹道,眼睛还痴痴的望着门口。
“是少有的美人,但是比之她却差远了!”宜王忽的重重叹一口气,似心中有无限怅意。
秋意遥自知他口中的“她”指的定是安王妃,他并未见过安王妃,只是……在他心中,天地间只有那一个白色影子才是独一无二的!恍惚间,那一个白色影子在眼前晃动着,仿若是在月下药圊中,那白色的影子抱琴而立,浅浅唤着:意遥……意遥……
“意遥!意遥!”
忽地这呼唤真切起来,他不由猛的一震,她来了?她唤他?可定睛一看却是宜王在唤他。
“意遥,你怎么啦?刚才叫你都似没听到一样。”宜王奇怪道,他没错过刚才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惊喜及最后那一丝失望。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秋意遥回神淡淡的道,神色间忽的倦倦的。
“什么样的故人?”宜王却不放过他,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分神,一直以来,他都是漠然的看待所有的事物,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超然,似世间已无任何事能引他动容,无任何事能让他在意!
“王爷刚才说找意遥有事,不知为何事?”秋意遥却不想多说,叉开话题。
“嗯,是关于水家。”宜王见他不愿也不强求,压下心中的好奇,“这水至天我是下定决心要铲除,只是却不知从何处着手。”
“是否遇到了一堵铁墙?”秋意遥漫不经心的道。
“嗯,先前的那些案子,年代久远,根本无法查其证据,而且那些苦主走的走,死的死,根本无丝毫丝索可寻。而且近十年来,除却云家这一状外,再无其它状告水家的状子。”宜王说完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
“云家此案也无证据吗?”秋意遥闻言问道。
“没有。”宜王摇头,“若有,本王早抓人了!”
“既然以前的旧案都无实证,那王爷便先将其搁一边,等待新的状告水家的状子吧。这十年来,水家不会只做了云家这一宗坏事,只要有新的案子,王爷就亲自接审,自不会让那些脏官抹去了证据,到时还怕制不了水家吗?”秋意遥淡淡道。
“新状?没有啊。”宜王揉着眉心道,“你我到此已有六日之久,何曾见到有什么告状的,别说水家,便是告阿猫阿狗的都没一宗,整日里就只听那吉庆祥禀报:湘君城民风淳朴,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哼!看来这水至天已控制了整个湘君城了,这湘君城已是无人敢惹,无人敢告了!”
“王爷无须着急,只要王爷给他们机会就行了。”秋意遥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却不喝,而是看着浮沉起伏的茶叶,似又心不在焉起来。
“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宜王闻言不由疑道。
“给湘君城人一个一诉冤恨的机会!”秋意遥复又盖上盖子,将茶杯放回桌上,神色间带着几分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