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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后,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初晨闻言,心中一动,细细看了说这话的人,将这人记在了心上。

初晨怅然的看着水波中被夜风吹碎的月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渴望,只是她从来不幻想不可能的事情。

不远处有人在低声呵斥人,正是那不可一世的广陵王彦信在骂那骄横的紫苑郡主。貌似二人的关系还不错得很,那紫苑郡主被彦信骂了也不还嘴,虽然有些不服气,却只是折断手中的花枝了事。彦信骂完了,目光炯炯地望了初晨这边一眼,诡异的笑了。初晨只觉一股寒意,自他那笑容从心底生起。

初晨转身要走,紫苑郡主却绕了过来拦住她道:“我三哥要找你说话。”

初晨跟她见了礼,却不肯前去,只道于礼不合。

紫苑郡主不耐烦地翻翻眼睛,“于礼不合?你先前陪太子哥哥游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问题,怎么到了三哥这里就偏不行了?三哥还说你不一样,我看你也和那些叽叽喳喳,胆小如鼠,好慕虚荣的女人们差不了多少。”

初晨总算是见识到了皇族欺负人的本事,如意了便好,若是有半分不如意之处,随便就可以给你扣一顶大帽子来戴着。

彦信此时已经走过来了,对紫苑郡主道:“紫苑,你如果没有事情便可以去了,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紫苑郡主不耐烦的道:“记住了,记住了。烦死了,就和我娘一样的唠叨。不就是少去惹那帮骄傲的麻雀吗?我走了!”

想到她居然用麻雀来形容那帮贵族小姐,初晨不由得抿嘴一笑。见她笑,紫苑刚刚提起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咦,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本郡主这个形容很贴切吧?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注意些,过不多久,你就和她们一模一样的惹人厌。”这个紫苑郡主,虽然骄横,但也有她的可爱率真之处呢。

彦信眼里带了些笑意,连推带送地将她弄走了。

初晨紧张地望着彦信的一举一动,母亲怎么还不来?

彦信走到她身边,含笑:“你在怕孤?”

“没有。”初晨口里说着,却是后退了一步,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彦信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笑道:“还说不怕,那你为何往后退?你是练过武的吧?”

初晨摇头,涨红了脸:“练武那是男人的事,我又怎会做那样的事情?再说,就是我想,母亲也不允许的。”

彦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一抬手,初晨忙一大步退到树旁,恨不得将整个人都钻进那棵树里去。

彦信那只抬起的手缓缓落下,落在他的另一只袖口上,轻轻的拍了拍。初晨气得要死,拍个袖子而已,用得着把手举这么高吗?

彦信望着她挤了挤眼睛,促狭的笑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了。否则又怎会如此怕本王?”

初晨装糊涂:“知道什么?”一边眼睛乱瞟,只恨绿绮夫人为什么不快点过来,还和瑞帝在那里不知道呱噪些什么。

彦信脸色一寒,“你不知道那最好。不要出去乱说,否则——”

初晨忙道:“我不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乱说?”

却见彦信突然脸色一敛,对着她一揖,含笑道:“今日小王不知是风小姐,多有得罪,还请小姐原谅则个。今后,小王少不得要向夫人和小姐请教琴艺,还请小姐不要藏私。”

初晨不适应他这么快的变化,还没调整过脸色来,就听瑞帝在身后道:“朕先前还担心你二人一样骄傲,相处得不好,倒给阿绮添麻烦。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第5章杏花寒

原来是瑞帝陪着绿绮夫人走了过来,初晨心中大定,忙上前见了礼,只拉着绿绮夫人的袖子不放。

暮春的午后已有些闷热了,紫萝花盛开的花廊上,到处都是鲜翠欲滴的绿叶衬着大团紫茵茵的紫罗花。初晨斜倚在花廊的软榻上,鼻尖嗅着馥郁的芬芳,一把罗扇盖在脸上,看似睡着了,耳朵却没有漏过任何一句身后环伺的丫鬟小声的议论。

自从她们母女住进这芳琳苑,一直访客不断,帝后不断有赏赐赐下,太子和广陵王彦信每隔三两天必然交替出现,还有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总是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隔三岔五的往她这里跑,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帝指婚的旨意一直迟迟不下,根据丫鬟的议论,初晨知道往年的惯例是樱花宴后最多不过三日,指婚的旨意就会下来,但是今年已然过了半月,宫中却没有丝毫动静。儿女联姻向来是世家贵胄们充实和扩展自家力量的最好办法,对家族至关重要。世家们出动各种力量去打听,居然一点风声都听不到,由不得大家的心里都有些乱。因此都把眼睛瞄准了芳琳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