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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他大吼一声,眼睛通红地瞪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初晨一愣,他会,他肯定会的。这个答案她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问他做什么?

“那样我会觉得你一直都陪着我,你就在我身体里,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答应我,是因为你自私!你一直都那么冷酷自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害怕欠任何人的情!”

他对着她大吼:“我原来一直都以为你是傻,后来我才发现你不是傻,而是彻头彻尾的冷酷。你为风家做那么多事情,不是因为你爱他们,而是因为你觉得你欠了他们的生养之情!所以在你认为你还清了他们的债以后,你冷酷而彻底地跟他们割断了一切关系!不留一点余地,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虽然那样对你,但最起码也有几分真实的吧?还有我,你也丝毫不给我留一分余地!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讲,如果你肯正眼看我,我和你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我不相信我在你身上用的那些心思,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你不愿意欠我的情,就一直假装不明白,一直相信我就是在算计你。你觉得你心好?好得没办法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不是!其他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你虚伪自私,冷酷无情到了极点!你不就是想树立起一副你高尚善良,深明大义的圣洁形象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这下好了,你看,有那么多的人同情你,觉得你圣洁如雪莲。有苏缜,有王力,有付原萩,还有其他的没有?啧啧,怪不得,你到哪里都有人甘为护花使者呢。”

初晨惨白着脸,大叫起来:“我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真的就是如此的不堪?用心如此的险恶?如果是在他没有向她表白那一番话以前,她可以当纯粹是放屁。他怎么可以在她的心,刚刚被他那样认真浓烈的爱意弄得没有方向的时候,劈头就给她这一闷棍?她颤抖着嘴唇:“既然我是那样的,你何必,何必来?”

他冷睨着她:“我原来不知道啊,现在知道但是已经迟了。我要死了呢,后悔又有什么用?要是我早一点看透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也不会被老东西算计,这会儿正醇酒美人享受得不亦乐乎呢。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这种女人?”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先前那些话?”她质问他。

“我不那样逗你玩,你怎么肯说出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来?还在我面前装清高呢。”

初晨被他眼里的轻蔑气得发抖,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恨她,一直都恨着她的。所以才要这样的羞ru她。

“现在就是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就是跟萧摩云走,要么就是吃我的ròu。你纯洁高尚的风大小姐自然是不愿意做那啖人ròu的禽兽的,那样的事情是我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做的。特别是吃了以后会日夜做梦,终生不得安宁。”

“想想也是,在你今后的人生中,每当最幸福甜蜜之时突然想起来,你的性命是靠我的ròu才维持下来的,那会让你何等的悔恨和不安?如果我是你,自然也是要选萧摩云了。毕竟,你不欠他什么,把他带出陵墓以后,就可以无情的把他抛弃,什么良心债都不必负,多好呀。去吧,去吧!要不要我帮你喊他?”

他讥讽的表情和尖酸刻薄的话彻底激怒了初晨,她的头“嗡”的一声响,她逃也似地往甬道深处逃去。“哈哈哈,扫把星终于走了。”她听见他苍白无力的笑声在空旷幽暗的甬道里回荡,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一角。

几乎与甬道的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在甬道顶部的阴影里停滞了一下,最终往初晨前去的方向迅速纵去。

“你这个虚伪自私,冷酷无情,小气的女人,都不肯回头看我最后一眼,我恨你,恨死你了!”看见初晨的身影消失在甬道深处,彦信仰面躺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初晨很想流泪,但是眼睛干涩,酸了几酸,也只不过浸出一点泪花而已。她一口气奔到身体受不住才停下来。跑得太快,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她伸手去按肚子,不期然的按到了一个小包,看着手里那个熟悉的白布包,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拔足拼命往回跑。她离开得并不久,但已经足够很多事情发生。等她跑到原地的时候,彦信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发了疯地在周围的岔道里到处找,然后绝望地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怎么能这样狠心的对她?又是她一个人了。

她怎么那么傻,居然只顾着生气,没弄明白他的真正用意?她怎么那样冷酷,居然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都是她的错呵,她果然像他说的那样,虚伪冷酷自私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