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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我在这里烧水。”初晨走到刚才他坐的地方坐下来,把空间留给他和彦信。她知道彦信刚醒来,肯定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牟兴,她在那里呆着,始终不方便。

等水烧好,牟兴也来了,不过片刻功夫,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也不知彦信跟他灌了些什么迷魂汤,让他这样兴奋。笑眯眯地抬了水:“小叶,你辛苦了。公子总算是熬过来了。”

熬过来了?初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牟兴笑笑,“走吧,早些收拾了,早点休息,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牟兴把水温兑得合适了,又细心地把门关好才笑眯眯地离去。初晨取了干净的衣物放好,回过身,见彦信还半靠在c黄上望着帐顶发呆,一点要起身洗澡的迹象都没有。便向对他伸出手:“来,不是要洗澡吗?慢点。”

彦信看向她:“刚才你去哪里了?干什么这会儿才来?你忘记这里有病人还需要你照顾了吗?”

“我在厨房烧水啊,不是你要洗澡的么?”有这样的人吗?好话没有半句,开口就是质问,不断提醒她,就是生怕她忘了他是需要照顾的病人。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且让他嚣张这几天。初晨暗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

彦信低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烧水有火烧着,不要你守着。可是我需要你递个热水,毛巾什么的,你为什么不早些过来陪着我。”

“你们不是要商量大事么?我在这里不好。”初晨很自然地回答,他以前做这些事,从来都不会让她知道半点,她应该有那个自觉性。

彦信脸上有了些笑容,语气温和下来:“谁说不好?以后我没特别交代,你不用走开。我没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你的。”

他这是明确表示他的事情,她都有权知道。初晨自有她的想法,“嗯”了一声,扶他起来,给他解开衣服。“你的伤口还不是愈合得很好,还是不要着水的好。擦擦算了,好不好?”

“好。不过,你要仔细点,不准敷衍我。”彦信咧着嘴笑。

“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了?难道你觉得我一直都在敷衍你?”就算是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也是很认真细致地给他擦洗翻身,就是生怕他长褥疮,这人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没有,我是说,你等会不准找借口。”彦信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初晨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先就脸红了,垂着眼皮道:“我找什么借口?我会找什么借口?”

彦信也不多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胸脯,比了个造型,有些遗憾地叹气:“哎呀,瘦多了,真难看,看上去就像个女人似的。你要好好把我喂胖才行,我想喝鱼汤。”

初晨有些不耐烦,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给他擦背,彦信舒服地哼哼,不停指使她:“这里,这里,诺,还有这里。帕子凉啦,揉揉。重一点,哟,轻点,哎呀,你弄痛我啦。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我还说我身上怎么这么疼呢,原来就是被你弄疼的,说不定都青了。”

初晨终于忍无可忍,“啪!”地将帕子扔进水里,水花四溅。一股邪火冲起,拧了眉毛:“你有完没完?你不知道我这些天也很辛苦吗?你倒是好,在那里一躺,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都不cao心。我又要担心这个,还要担心那个,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嫌我伺候得不好,是不是?谁伺候得好,你去找谁呀?你要吃鱼,我倒是想给你吃,只是这冰天雪地的,你要我从哪里给你弄?”

彦信不说话,眼睛黑幽幽地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善,初晨心里习惯性的有点慌,仍然硬着头皮顶:“好,好,你要吃是不是?我明天去给你找,你等着,等六天以后我回来,你就有鱼汤喝了。”

他还以为这是在他的太子府还是在他的帅帐?他一呼百应,刚刚兴起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念头,马上就有一班人狗腿地去做,去讨好他?刚刚好些,就露出他张牙舞爪的样子来了,以为她还像从前那样怕他吗?初晨越想越生气,不再管他,自去舀了一盆热水泡脚。

彦信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再继续给她添麻烦。屋里突然变得很沉默。初晨心里其实很明白,彦信虽然一直都这样自私霸道,此刻也不过是变相的向她撒娇而已。她也知道自己不耐烦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心中烦闷——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和方式和他相处。他的心意她已经明了,但她自己未来要怎么走,她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