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道:“将来我也有一摊子的内府事务要处理,哪里有这个时间跟你做这些?”
彦信轻轻一笑:“如果内府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你的事情不是就少了许多吗?肯定是要以丈夫和孩子为主的,你没时间也得做。”
见初晨愣愣地看着他,他笑道:“看着我做什么?我原来跟你说过,要你相信我。你偏要逼我回答,如果不娶那个女人,我的军队就要败亡,那时我怎么办?我现在回答你,算不算晚?”
初晨低下头,“你的回答太模糊,我笨,听不懂。”
“那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他握紧她的手,“以前的那些女人,愿意走的,我给她们自由和金钱;不愿意走的,只要老实本分,可以安养终生;以后的女人么,咱们通通都不要。只除了一种情况,咱们无法阻止她来。”
初晨见他停下来不说,恼道:“除了哪样?”
“你生的女儿呀。”彦信促狭地笑起来。
“谁要跟你生女儿?”初晨捏着他腿上的皮转了一百八十度,又忍不住问:“你说要是咱们有了女儿,她会更像谁?”
“反正不会像猪。”彦信龇牙咧嘴地按住腿,“你疼疼我好不好?肯定青紫了。”
初晨说:“你若是真的要兑现你的话,就请你首先从左清开始。首先,她背叛了你,一直在跟萧摩云通讯。其次,我不屑于与她斗法。”虽然彦信也没和左清那啥,但她占着那个名份在那里装神弄鬼,始终让人心里添堵。
彦信呵呵一笑:“如果没有她递那些假情报,我如何能麻痹了萧摩云,顺顺利利将你带出来?她还有用,你且再忍忍。我保证她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叹了口气:“原本她只要安分守己,就凭她送兵符这一桩,我也会保她荣华富贵,安度一生,可惜她实在太贪心。咦,你对左清如此赶尽杀绝,为何不许我对萧摩云赶尽杀绝?”
“怎么话又扯到萧摩云身上去了?”初晨有些不悦。
“你这是典型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我要你明白,萧摩云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情敌那样简单,更是政敌。如果北岐没了他,我兰若北部边境至少可得十年以上的安稳,你明白吧?”
“明白。”初晨知道彦信说的都是实话,她对萧摩云怀着一种很奇特的感情,有恐惧也有怜悯,有愤恨也有欣赏,但内心深处,她实在是希望他能活着的。这个想法有点对不起彦信,但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彦信松了口气,“我知道他曾经帮了你很多忙,但我们之间敌对的关系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他对我的态度,就像我对他的态度一样,永远都不会手软。而我和你之间,并不会因为你曾经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而有任何的变故和不确定因素,你懂了吗?”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让你为难了。”初晨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在别人看来,就是典型的妇人之仁,不识大体。
彦信闭上眼:“以后不许你离开我了,一有机会就到处招蜂引蝶,害得我提心吊胆,总怕你被他的美色所惑,变心跟他跑了。我若是长了白发,都是你闹的。”
初晨抱紧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你若对我不好,六十岁了我也要跑。”
几天之后,船靠了岸,苏缜和金叶告辞而去。初晨和苏缜此刻已是认了兄妹,她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的马车向北而去。
彦信的军队此时已是包围了京城,瑞帝和彦敏闭不出城,双方陷入僵持状态,付原萩带信来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彦信去了就开始攻城。众人换了马车,星夜兼程赶去。途中经过的城镇,多数都已经被彦信的军队占了,剩下不多的几股势力,都在观望中。只等京城局势一定,马上就要倒戈。而京城传来的消息,普通百姓早就断了粮,军心涣散,京城实际上早已是一座孤城,四面楚歌。
彦信自上了马车之后,总被无数的人和事包围着,初晨只能在夜深之时才会被人送过去和他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相拥着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又有新的军情送到,彦信不得不马上起来处置。
就在大家都疲累不堪的走了二十多天后,终于到了京城外面的大军驻地。在这里,彦信和初晨分开,她被安置在一个重兵把守的小镇上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彦信。只隐约听见外面把守的兵士说京城城墙太高太厚,攻城之战进行得比意料之中的艰难,彦敏日日派了人在城墙上骂彦信狼子野心,弑君弑父,荼毒手足。瑞帝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