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一切事宜,贺洲才扶着墙缓缓地坐在了抢救室外面的候椅上,用力抓住自己不停抖着的手,狠狠地捂住脸搓了一把,才摁亮之前护士交给他的、关雎的手机。
有些血迹残留在手机的缝隙里没有擦干净,尤其是手机壳沾了血好像去不掉,钢化膜的屏幕也碎了,贺洲一摁亮,就看见那些碎痕正好碎在关雎那灿烂笑容的脸上,好像他整个人碎了一般。
因为关雎用了他和管家孩子、还有两个跟他两个父亲一样的3d娃娃合照作为开屏背景,上面还写着「全家福」。
贺洲看得心不由窒息般地一痛,忍不住有些泪目:他两位父亲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一老一小,可那个看着活力四射、每天乐观又调皮的小漂亮,亲人那边居然无人可靠。
想到这里,贺洲就有些忍不住心疼,都怪他最近忙得都有些忽略关雎了。
但关雎家里那边还是得通知一下,孩子还小不顶事,要给他通知管家吗?管家承受得住吗?还有他在家照看那么小的孩子走得开吗?
至于沈家那想都不用想了,他们估计巴不得关雎出事。
贺洲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通知一下管家。
可手机锁住了,之前护士之所以能用,估计是用关雎自己的指纹开的,现在开锁需要密码。
贺洲略作一想,就用了关雎的生日——也就是他两位父亲捡到他的那天,他曾经说过那是他逢生之时,那才是他真正获得生命之日。
果然,手机顺利地开锁了。
贺洲点开电话簿才发现,最近一个通话对象竟然是「孩子他妈」?!
可最近一个电话,应该是护士用这手机打电话给他吧?
贺洲点开那个「孩子他妈」看了下详细号码,果然是自己的!
贺洲顿时不知道是哭是笑地无语了一下,难怪之前护士喊他女士了,还说什么你的丈夫了,这也是护士这边为什么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个第一顺位的「家属」而不是通知关雎的管家。
哭笑不得之余,贺洲看了看依然紧闭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大门,心情沉重又伤痛起来:原来关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一直把他当成另一半看待的。
贺洲默认且接受了:孩子他妈就孩子他妈吧,只要关雎能好好的、只要他能撑过来,他不介意关雎在称呼上「欺负」戏谑他,他愿意做关雎孩子的双亲之一,只要关雎能好好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