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怔住,恍见琴杳眸中血色红光一闪而过,她手一紧,那柄厚背大刀竟如纸一般被她生生揉碎,拍开刀刃,她脚步一动,径直上前擒住来袭者的喉咙,高大粗壮的男子立即面色青紫,腿脚一软,跪在地上,琴杳冷声问:“谁派你来的。”
言语中的杀气是初霁从未听过的凌厉。
“妖女……人人得而必诛……”言罢,那人脑袋一偏,嘴角流出一抹黑血淌过琴杳雪白的手背,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人,竟是吞毒自尽了。
见死了人,周围的人登时慌乱的四散而走。
琴杳松了手,手背上粘腻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细白的指尖滴落到地上。琴杳怔怔的将地上的尸体望了一会儿,身子忽然开始颤抖起来,她想从衣袖中摸出绣帕,可是掏了许久也摸不出来。
初霁恍然回神,跨步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替琴杳将手上的血擦了干净。直到他衣袖尽污,琴杳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拽住了初霁的衣裳,面色有些苍白。心头陡然一痛,初霁一咬牙,将手放在了琴杳的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别怕,琴杳,别怕。”
官府的人没一会儿便过了来,看见是琴杳,谁也没敢多说半句言语,默默的将尸首抬走,又将她送回了国师府。
琴杳用了两个时辰沐浴,然而手上的血腥像是怎么也没办法洗干净一般,那粘腻的触感一直缠绕心头,像蛛丝,将她越缠越紧。回到房间,初霁立即站起身来,他盯着她,眼中藏着不敢言说的担忧。
琴杳笑了笑:“初霁给我弹首曲子吧。”
琴声悠扬,弦声之中暗藏着他卑微得不敢言说的情绪,琴杳听在耳朵里,脸上在笑,手却紧握成拳,近乎苍白透明,一曲弹罢,初霁的柔柔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想却忽听琴杳轻声道:“初霁,你离开国师府吧。”
指尖一动,琴弦震颤,发出让人心尖一紧的刺痛声。他沉默许久,哑声问:“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