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只好扶着他躺下来,掖好被子,轻轻地道:“你即支持不住,又何必硬撑了那么久?一身的伤,又发了几日高热,一早好不易醒来,竟还扒在炕上写了一大堆字,我看着你都辛苦。”说罢,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又发起热来。连忙将一块毛巾在凉水里润湿了,搁在他的额上。
他睁着疲惫的眼睛,四处望了望,半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的天是不是还亮着?”
这一个多月以来,莫说没出过门,除了荷衣每日抱着他更衣洗浴之外,他连c黄也不曾下过。
他的身子比起刚来的时候确有好转,但比起往日仍是极度虚弱。非旦起坐无法自如,稍染风寒便会立时咳嗽发热。心脏更是受不得半点刺激。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只能躺着。
荷衣将窗子的皮帘揭开小小的一角,看了看,道:“看情形已是黄昏。外面漫天大雪,天倒没有全黑下来。”
说罢走到厨房,自己马马虎虎地将中午的剩菜热了热,一扫而光。又给慕容无风做了一碗粥,逼着他全喝了下去。
然后,她便守在c黄边,用手指轻轻地捋着他的头发:“睡一会儿,好么?你今天太累了。”
她的声音仿佛催眠一般,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雪声与风声交织着,呼啸着,衬着屋内憧憧的灯影,愈发衬出一种可怕的静。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风雪之夜,自已竟然和慕容无风孤独地呆在天山的顶峰上。呆在她这一生走过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