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追风怎样,“呀”的一声轻呼,袁枚儿腿一软,眼睛往上一翻就跌了下去,她离追风是如此的近,其他人想来扶她都不敢。明菲赶紧安抚追风,追风不甘心地再次躺了下去,仍然警惕地看着袁枚儿。
明菲心知是袁枚儿挤她那一下惹的祸,可见到袁枚儿那被吓坏了的惨样,心中再多的气也消失殆尽,忍着笑上前扶起袁枚儿:“你看,我就说它脾气不好,我半年多才敢近它的身,你就是不听我的。”
袁枚儿最爱面子,扶着明菲的手挣扎着站起,全身瘫软地靠在明菲身上,嘴里兀自强硬:“谁说我怕了,明明是这地下的太滑了,我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你家的仆人太懒惰了,扫个院子都扫不干净。”
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装死不动,还能强撑着说话,也算不错了。“是呀,这群懒人,我这就罚他们扫十遍。”明菲一迭声地应和着袁枚儿,将她扶到安全的地方,袁家的丫头婆子这才上前将袁枚儿扶住,一迭声地问她要不要回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家仆簇拥着,袁枚儿本来很委屈很想哭,可看着明菲似笑非笑的模样,又觉得不能在明菲面前丢脸,强撑着道:“我没事。”又怪下人大惊小怪的。转眼发现自己簇新的罗裙上一大滩亮晶晶湿漉漉的狗口水,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连吓带恶心,就不肯再在蔡家呆下去了。
追风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宁愿装死也再不肯搭理这群叽叽喳喳,鬼哭狼嚎的花蝴蝶。这是追风与贵小姐们唯一的一次失败的见面会,不过它事后却得了明菲亲自送来的一整只鸡。
明菲赔了袁枚儿一条崭新的裙子,又被闻讯赶来的陈氏骂了一顿。第二日陈氏又命人备了药材让明菲送去袁府看望袁枚儿兼赔礼道歉。
袁枚儿的事早被赵雪怡和跟去的婆子丫鬟说给袁二夫人知道,袁二夫人只恨袁枚儿胆子大胡作非为,却没怎么怪明菲。但对明菲养着这么一条狗却是有些感兴趣。
明菲趁机把龚远和送狗给蔡光庭,蔡光庭赶考,她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的事说了一遍,非常羞愧地说:“母亲怀疑我是因着上次和袁姐姐的口舌才故意指使这狗吓唬袁姐姐的,所以发怒。其实我知道袁姐姐只是被别人蒙骗才会对我产生了误会,说开就好了,我没往心里去,更不会因此想要报复她,不然就不会请她去玩了。但不管怎样,袁姐姐也是因为我大意才会被吓着的,母亲已是责罚了我,还请袁姐姐不要因此和我生分了。”
袁二夫人只知袁枚儿上次和明菲闹得有些不愉快,却不知道袁枚儿详细做了些什么,所以在清风观遇到明菲时也只是略略提过就算。听明菲这个话似乎是话里有话,就上了心。
等明菲一走袁二夫人就让人把那日跟在袁枚儿身边伺候的人叫来问,压着问了半天,终于追究出袁枚儿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不由大怒:“这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捕风捉影地和人家杠上了,还敢学着那些粗鄙妇人搬弄是非,议论人家的隐私,当众下人家的脸,到处树敌,我看是把你宠得太无法无天了,叫你不知道什么叫体面,什么该做不该做了!”拍着桌子问袁枚儿知错不知错。
袁枚儿每次对上明菲总是战败丢脸,这次又莫名其妙惹上官司,不知明菲来探病时背着她和袁二夫人说了什么,心中大恨,不由哭道:“如果她自己做得好,怎会让人嚼舌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不过教训教训她罢了。”
“人家有父有母,轮得到你来教训?”袁二夫人气得脸色煞白,重话就出了口:“那是你什么人?就算是他真的给了她狗,又关你什么事?你还要脸不要脸?”又一迭声地问到底是谁撺掇着她这样做的,要把她身边的丫头婆子捉来问。
袁三公子闻声赶来,劝道:“母亲息怒。那日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妹妹固然有不对的地方,那蔡知府家的女儿也厉害了些,不过依我看,都是被人当枪使了。”
袁二夫人大为惊讶:“这是怎么说?”
袁三公子重点将龚妍碧的表现拿出来说了一回,又道:“龚家本来和蔡家的关系很好,此次却没有邀请龚家小姐们去做客,可见是恼了龚家。儿子以为,这桩事还当多方打听,小心一些的好。别到不能后悔的时候才后悔,可就迟了。”又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在此居住,纵然不怕得罪蔡知府,但他到底是本地的父母官,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事求着人也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