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的是她方才点的那些菜,他不仅口上客气,果亦真的不曾嫌弃,看二人过来,笑道:“方才怀素请我吃饭,现下到为兄请客了。”
他吩咐小二又烫了壶好酒,重新点了数个精致ròu食,另佐了些果点蜜饯。
素珍心想,若非她对李兆廷死心蹋地,必然要对这个男子产生些好感。
冷血对木三戒备,本不肯吃,教她一声低吼,说“你办事不力,现在还不将功补过,给老子吃饭”,方才“嗯”了声,低头吃饭。
“掌柜的,我找李怀素李公子。”
木三察言观色,看她模样低落,给她倒了杯酒,似要相询,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却抢在了前面。
素珍扭头看去,见却是个精明利索、三十多岁年纪的女子。
两人并不相识,一眼间,已了然的向她走来,眼色锋利,可不是等闲角色。
到得她面前,女人淡淡道:“公子有礼,奴婢主子有话要传公子,请公子听好。”
这妇人,词锋也犀利得很。
素珍隐隐猜到她身份,按下目光明显一变的冷血,笑道:“不知公主小美人有何吩咐?姑姑请说。”
那仆妇一怔,随即冷冷盯她一眼,道:“公子还年轻,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是你绝对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公子要一辈子宿在这破店里亦不打紧,只是须知店子总有可拆可卖的一天。到时,公子走还是不走?还有,看热闹的人这世间多了去,只是,会来,亦终会散。热闹尽头,也只有那相关的人罢,谁还记得你生还是……死,好还是遭了些什么罪?我家主子既贵为金枝,自有她胸襟之处。哪天看到这店前桃树相系白绢,她将纡尊到此,你一个跪礼,一杯水酒,万民为证,从前种种,也未必不是一笑可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