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天窗暗薄迷蒙的光晕仿佛将他的思绪拉到那个深夜。
那一晚,那双柔软馨香的手在他脸上、身上轻柔动作,明明轻柔,带来的疼痛却是撕心裂骨的尖锐。
“别死,也莫要再到那地方去了,我帮你,好好活下去。”
只是在他耳边低低细语,来回走动的那道绛紫身影,始终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究支撑不住,合眼睡去,朦胧中,他如梦魇一般仿佛深深沉进到泥沼里的意识,还能听到自己低声说冷的声音……
他心中自嘲,他竟也会有这般软弱的一天,窸窣之间,一件外袍覆到他身上。
衣服甚是干慡。
这哪来的干净衣衫?莫说他浑身是血,小周这一折腾,也成了半个血人……
突然想起,小周一早便摘下外袍,难怪方才穿针的时候,老在颤抖,原是冷的。
他顺着逻辑想着,想将衣服还过去,吃力睁眼,却看不真切,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人影倚在栅上,抱着双膝。然疼痛让他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身上方才暖和了一阵,浑身忽而开始发热,那刺骨沁人的寒冷加倍汹涌而来,他咬紧牙关,不肯呻吟出声,却听得一声轻叹,对面的人伸手将他轻轻抱住。
“你没事长那么高大干什么?”又是一声叹息,对方改蜷进他怀里。
一阵细薄幽香窜来,他贪婪的伸手将胸前那具温暖柔软紧紧抱住,这才浑身舒展,再次沉入梦魇,直到一声惊震暴喝钻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