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制造一个假王伦并非没有办法,红姑可以,那个神秘的回春堂也可以肜。
密诏却是真的,先帝城府心重,当晚更早一点的时候便写下密诏,王伦出宫找权非同便把这玩意带上了,并非如假王伦所说,藏在宫中,假王伦也根本不可能看到先帝被杀,说先帝是被活活闷死的,就是最好的破绽,因为当时,先帝是身中刀剑而死。
而先帝欲杀皇后和太子这些前情也永远不会被提起。
……
而当连玉把后面这些情景再细细想起的时候,已是五个时辰之后,在营帐之内。帐外,黑幕低垂,远处是黑峭冷峻的群山。
山谷平地之中,营帐无数,灯火如白昼,空气中隐隐弥漫着饭香还有……血腥,混合在一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古怪味道。
但历经沙场的士兵们是决计不会理会这些的,哪怕是身上带伤的士兵,只要还能坐着,便依旧大口啖食着目前尚算丰盛的饭菜。
谁都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到什么时候。接下来,是还能与同伴顽笑,还是马革裹尸。
五个时辰前,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场颇为激烈的战争。
那是王伦的话方才结束,早便存在多时的暗涌表面那层平静终于被彻底撕破,风云变色,便在顷刻之间,百官分作几派,拥护权捷的、拥护他的、不知所措的。晁晃把连捷迅速带离,连捷脸色阴沉,没有反抗。
乌天蔽日,雷电在空中打滚——陵园入口,权非同背后,涌入无数官兵,由仇靖零领头;与此同时,陵园深处,慕容定带着兵士,亦如如潮水而出……
双方不动声色,原来却都在暗中藏了军队。
权非同见状,挑眉便笑,“皇上果然好手段,探到了臣今日有所动作。也罢,这也是臣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他声音微微沉下去,“我权非同与兵马大将军晁晃今日率兵誓清君侧,诛杀篡国贝戒连玉,为先帝报仇,匡扶七王爷登基。”
“诛杀国贝戒连玉,匡扶七爷登基!”
他背后,无数士兵在声如雷动,气势如虹。
孝安呲眼欲裂,正要答话,连玉止住她,缓缓回道:“先帝暴戾,以致民不聊生,二十年间百姓怨声载道,朕是不是篡国贝戒,自有后世评定,今日,连玉誓不退位,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连家百年江山交到佞臣手中,权相,权大人,且放——马——过——来。”
风过猎猎,把他鬓角发丝吹得微微凌乱,但他一双眼睛却清亮得出奇,权非同不屑地弯了下嘴角。
很快,两军将双方主要人物围拥起来,相继退出陵园。一是陵园是先人墓地,二是此处并非施展之初。
而从开始才数百人的阵势,到距离陵园数里外的一处山地,无数军兵从一南一北两个方向杀出来。
晁晃枣红铁甲服,慕容家湖蓝青铠装,双方的兵将倒是十分好认——不仅陵园内外设下埋伏,两边早将自己分别在京郊【洛岭】和【芣阳】的兵马全部密调到此,在山林中布下重兵。
晁晃哈哈大笑,举起手中大刀,慕容定大喝一声迎敌,双方军队当即陷入激烈厮杀之中……
晁晃兵士高喊着“清君侧、诛国贝戒”的口号,越战越勇,而连玉此前并无否认弑君一说,军队士气
l底气不足,相较慕容定,晁晃又更善于沙场用兵作战更为勇猛,而连玉更派人保护混乱中不知该如何站位的第三方臣子,连串下来,十万对抗八万,又有随连玉出行保护的禁军侍卫三千多人相助,明明在数量上占优势的慕容军开始出现颓势。
战到半酣,再次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一队接一队的枣红铁甲兵从附近两个山坳杀将过来,以鹤翼方阵左右包抄,截击慕容军尾翼,晁晃竟似不止八万兵马!
脑袋从颈项掉落、鲜血从残腔喷溅而出,残肢,ròu末,滚滚而来。慕容君本便处于劣势,如此一来,军心顿乱,死伤加剧,青山碧水,瞬成红汤……
三个时辰后,在权非同示意下,晁晃鸣金收兵。
双方分布向两个方向行军,各退十里,建营扎寨。
一番清点,这一仗慕容军死伤上万,而权方只有不足三千的损耗。
连玉主帐内,浓重的血腥之气不时钻进来,连捷随晁军离去时如淬毒刀子的眼神还在眼前沉浮,此时这种怨毒的东西又在连琴眼中出现。
“六哥,我的心真好痛!哈哈,这本是我兄弟一起迎战杀敌的时刻,可如今却告诉我说……你才是那个篡国的人!你有什么能解释的,你倒是说呀!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