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嘴到魏成辉耳边,说了几句,魏成辉闻言,眸中火星霹雳,烧了起来!素珍却没有再理会,她眼中是倒在身旁的明炎初摹。
他已成了血人,皮ròu翻卷,透衣而出,这身上到底是中了四剑还是五剑,素珍数不清,但眼看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明公公,对不住。”
“连琴,对不住。”她又转向连琴,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
连琴已不会回答她,连捷目中水光清浅,见状却不禁出声道:“怀素,你何需向我们道歉,本来我们是要全军覆没的,如今,至少六哥他们走了,我心里高兴。连琴、小初子他们也一样……下辈子,若还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从前多有得罪——”
他话口未完,魏成辉脸色一寒,仗剑便往素珍胸口狠狠cha下——素珍也不闭眼,冷冷盯着他,她知道这一刻,终会到临,无论是作为冯少卿的女儿、还是连玉的妻子,她都绝不会表现出一丝惧色!
“噗”的一声,那是刀刃入ròu的声响——但疼痛却没有落下,身上却是骤然一重,她一个激灵,目光随即福灵心至地落到身上,明炎初满脸血污,抬头看着她,“李提刑,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一介女子,本不该受这个苦,姬扶风的事,奴才……有眼无珠,对不起……你,奴才来世还服侍……你和皇……皇……”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口血浆从嘴里喷出,随即一头歪在地上,眸光朝上,那是对魏成辉的刻骨仇恨,但唇角却微微簪着一丝弧度。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他替她挡去这致命一击,最后还恪守了一个仆人的本份,把身体挪到地上,不肯死在她身。
生命太脆弱,有时也颇为顽强。
这个人,曾因为连玉对她说过狠话,但一直来也对她很好,是个热心肠的人……素珍大叫一声,这一刀竟比刺到自己身上还痛,泪水仿佛热得发烫,灼烧着她全身!
连捷却硬气地看着魏成辉,冷冷笑道:“又解决一个!好,魏老贼,下一个就冲爷来罢,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把江山拿到手,你这伪君子,连给权非同那真小人挽鞋都不配!”
魏无均狠狠一掌,扇到这位尊贵的王爷脸上,连捷吐掉血沫,却仍是大笑,眸如烈火,瞪着眼前这些魏家人。
魏成辉不怒反笑,“连捷,你不是素来骄傲吗,想死?放心,老夫一定成全你,老夫要把你和连琴押到上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你们往昔不是在那里鲜衣怒马,少年得意?老夫到时就让刽子手给你们行凌迟之刑,把你们削成ròu架子!让百姓看看,这就是当初你们父亲卑鄙篡位的报应。你们这群肮脏的小崽子!”
“放屁!”突然殿中传出一声笑。
魏成辉冷冷看去,发现笑的不是别人,正是素珍。
“请别把你们所作所为描绘成正义之师,先帝是大错,但继任的皇帝勤政爱民,这国家是安稳的,富饶的,你为了一己私心,所谓拨乱反正,却是为这个国家和百姓带来灾难,你敢说你那甚劳子世子上台后,能做得比现在的皇帝好?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为了胜利不把降兵和百姓的命当命,卑鄙?肮脏?魏太师,你扪心自问,你认识的人中,还有谁比你更脏的?我终于明白,我爹当年为何如此评价你。你以为你赢了?从你用诡计把他害死那一刻开始,你就输了,因为若是光明磊落较量,你赢不了他!”
她仰头说来,嬉笑怒骂,虽是个姑娘,也是个垂死之人,但一双眸子亮得出奇,竟是一身气魄。
魏成辉点着头,紧抿的唇中挤出几个字,“好,很好,老夫就看你冯家全家都死绝了,还怎么口硬,如何赢我!”
眼见他握住素珍伤肩,将她从地上猛提起来,无量目中透着计量的光芒,出言道:“太师,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丫头的命留下来,毕竟连玉对这丫头爱逾性命,有她在手,一
l定会回来!”
“不行,公子要回来了,我不能把这孽障留下来!何况上人,我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成辉沉声说着,又微微笑着把素珍望住,“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慕容军今晚攻城,慕容定和霍长安俱都战死,还有,你提刑府的追命也死了。”
“你说什么?”素珍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魏成辉眸中透出一股饶有兴致的恶意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