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逢木一事,素珍心中也是一咯噔!只是听着这宛如家中长辈的关切,想起连玉临去前一席话,从方才便一直冰冷的心,慢慢沁入一丝暖意。
“承蒙先生不弃,一席肺腑,素珍心中,你就等同老师一般。先生学贯古今,有你在李兆廷身边劝诫——”
听雨微笑着摇头,“老夫曾见天变,怕京中出大事,强算一卦,想通知武帝,提防李姓之人,不料却被劣徒木三囚禁,自古算人不算天,老夫既强测天道,必将以性命抵,老夫命数将不久矣。”
“老师,皇上和太后都等着呢。”
素珍一惊,正要说话,后头阿萝又唤一声,声中微带绷意!她这才发现,此时,无论殿里,还是殿外,人们都悉数停下,带着诧异把在这殿堂当中细细低语的他们望住。
一个是名满诸国的当代大儒,一个是半生复杂的深宫孽妃,这身份之间说有多怪异就有怪异,可偏偏这听雨大儒似对这小辈极为爱护,一老一少,含笑而谈,仿若忘年之交。
素珍心中虽担忧听雨所说生死,还是忙道:“先生快去。素珍务必保重,先生也一样。”
听雨欣慰颔首,转身回行。
晋王妃眼中已充满阴沉的不悦,魏无泪和阿萝说着什么,似不以为意,但素珍能清楚感觉到她身上的不善,妙音侧着身子看不清楚神色。李兆廷却好似根本没她这人似的,只与妙相和魏成辉笑谈,时而向老太监和领命上前的尚宫局交代几句随后大婚的事宜。
素珍趁此隙快步离开。她明白,这后面的宫宴,她参加与否,都不会有人理会。倒是正好。出来的时候,有人拍拍她肩膀,却是那个往日对她百般打压的李大妈,她低声说,冯家的事,大娘和大叔也颇觉遗憾,阿冯,大娘从前虽总认为你配不上我的儿子,但你是大娘看着长大的,大娘也曾听闻你在京中的事儿,好样儿。你多保重。我们只是皇上的养父母,今日过来就是领些赏,成全皇上的一番孝义,不能说上什么话。
素珍握住她手,这么多年,她看错了李兆廷,也看错了这位邻家大娘。终于,她可以同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