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宽大,装饰布局异常奢美,里厢案子茶具吃食书籍一应俱有,毯子纯白如雪,上好名贵的没有一丝杂毛栩。
这一切都似在侧面提醒着素珍,这对面是什么人镑。
李兆廷目光幽幽一直在她头顶,内敛而沉静,她手上全是汗,余光紧张而谨慎地暗暗观察着,果然,李兆廷目光愈发暗沉下去,终于,他眼中深不见底渐渐龟裂,素珍那声音还在咽喉,他已闪电般跨过桌案,整个笼到了她跟前。
她只来得及看见那拂动的明亮耀眼的衣摆。
“别逼我更恨你一些。”
在他手指碰上她下颚一刹,她缓缓说道。
他的手指冰凉而多汗,竟也好似她一样,明明,这场对峙中,他才是猎者。
“我以为,你已恨我透顶,原来,还可以更恨一些,那就恨吧。”
他俯身捏紧她下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呼吸透着嘲弄、一下一下用力打在她鼻翼上。
他眼中苍翳凌厉得好似欲来的雨潮,排山倒海。
这时,他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猜测,也是难以猜测的。
素珍明明额尖渗着汗,却没有惊惶失措,只是扬起下巴望着他,唇抿得死紧死紧。
她眼中冷漠到极点的东西,李兆廷耳边嗡然一声,然后竟什么也做不了,手脚好似都僵住了一般。明明他想……吻一吻她。
他知道她恨他,但他何尝不恨她。
她给了他此生最大的奇耻大ru。
她给别人生了个女儿,而他一直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