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呢?”她说。
此一刻,此一句,是早已没有了情意,却也不似此前憎恨。哪怕不过一刹。
他眸光幽黑湿润,喉咙突然迸出一丝干哑笑意,慢慢走近。
她却是一惊,猛地挣起,向后躲去,双眼死死盯着他。
纵是现在境况,她与他力量悬殊,她眼中也没有相求的意味,只有对抗。
李兆廷不觉笑,终于明白,为何不是阿萝她们,不是错过最美丽,不是得不到就最好,是他们那段岁月,她虽总是卑微,虽总是付出的那个,但其实,她从未停止尝试把自己跟他放一个平等位置去爱他。她是一点一点,终于把自己挤进了他的心里。
“你不必怕我。这天下,如果只得一个,那也是你,不该怕我,不许怕我。”
他语气淡然,平生第一次笑得泪流满面。
当然,她却并未分清他脸上的是水还是什么,仍旧警惕地看着他。
他蓦地回身,帐旁挂着一把剑。他的佩剑。
取剑、拔剑、挥剑!
一连串动作快到素珍来不及反应,直到那半截断指从他手上滚落到地上,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她失声叫出来。
“若没有你的同意,我再如同方才对你,形同此指。君子一诺。”他缓缓说道。
他所断的,也她曾是她断指的位置,素珍想着,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四周弥漫着一股子汤药味。
目光所到之处,李兆廷眼中血丝遍布,但目光出奇的幽深清明,手中拿着药碗,手指糙糙包扎,还渗着血水,衣服甚至并未换下,看得出一直守在此处,并未离开。
她欲要坐起,却是浑身无力,如同被轱辘碾过一般,都是剧痛。她心知这一折腾怕是要糟,不敢怠慢,只想快快喝药。
李兆廷见状把药放到旁侧榻上,将她抱扶起,靠到c黄栏上,方才又拿起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