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黄口小儿,凭什么能做到?”
因不似他是夫子得意门生,只是个过来没几天、玩心大成绩也不怎么突出的小子,夫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三两下便批评起来。
她也不着恼,啧啧两声,指着窗外,“若老天给我一个机会,夫子我努力做给你看。”
“努力就能成吗?”夫子没好气道。
她嘿嘿笑:“不知道,但我会为自己爱的人拼命。”
“屠户儿子欲当厨子,懒蛋要挑战大儒桃李天下,病秧子想保家卫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笨,可尝试超越一个年代的局限性,哪怕只是尝试超越我们本身所能做到的,有人成功有更多人失败了,却总算没有辜负年少一场,我们这些人这对历史来说也许不值一提,对他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但对我们自己来说,这岂非也是一段传奇之旅?一台戏没有净末丑,怎么显得生旦好看?”
“就是有我们这种小人物前赴后继,才成就了大人物的历史,让这天下变得更好,李公子你说珍儿说得对不对?”
她偷瞄他,那没心没肺讨好的笑,就这般永远静止在他面前。
他恨她入骨,没有给她装殓收拾,甚至在连玉发动进攻后,命人把她吊到城楼上,嗯,吊到这里,就像当年她父母一样。
“岚风,也许我们之中没有人最爱她。听说权府门客中有个姑娘极得权非同宠爱,我的师兄如今也有了红颜知己,可不是,是人就会动感情……总归是这个江山太过繁华,尘世太过寂寞,我们这样的人,谁能守得住一个人不变?”
他对司岚风说道,声音沙苍得好似喉头曾受过重创一般。
司岚风张嘴,却不知回什么好,而李兆廷已断然转身离开。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皇权、传说还要继续。司岚风想。
“岚风,朕想再开女子科举,可朕总觉得,百年内再无今日之传……”
那人在前方低低说着,脚下一踉跄,竟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