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大笑:“没错!那是舞给别人看的,真正打架的时候用不上!”
小武扭头看他:“我觉得你教我的那些更有用。”
李越笑笑:“打起架来,是比较有用。不过我教你那些,可不是为了让你跟人打架的。”
小武咬着嘴唇:“你说中元重武轻文,那我就要学武!”
李越摇头:“学武当然重要,可是你父亲给你安排了先生教你读书,那也得学好。”
小武再次沉思,半晌点点头:“我听你的。”
李越苦笑。听他的?为什么要听他的?他是他是什么人啊?他自己还不知道要听谁的呢?
王府里大多数仆役已经睡下,只有老何管家点着灯烛给小武等门,送上热水洗脸洗脚,张罗他睡下。李越看看没自己什么事,就先走了出来,往自己住的那院子走去。路两边是一丛丛竹子,冬季也不落叶,在夜风中唰唰响着。李越走在路上,刚刚看到自己的院子,突然顿了一下,随即闪身隐入竹丛的阴影中,贴着边迅速向自己的院门处靠拢,脚下轻得没半点声息。
文程等人当然已经睡下了,灯火全熄,一片昏暗。李越悄无声息地闪到院门口,突然飞扑进去,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已经压到一人颈中,左手横肘将他抵在墙上,沉声道:“什么——”只说了两个字,后面的话就变成了一声惊喜交加的轻噫,“铁骥?”
被压在墙上的人根本不管脖子上还抵着匕首,双手都伸出来紧紧抓住李越肩头:“殿下?真是殿下!”
李越几乎是把人拖进了自己的屋子,点起蜡烛,铁骥消瘦了许多的脸在烛光下清晰起来:“怎么是你?莫愁呢?”
铁骥咧着嘴,眼睛却是湿的:“莫愁姑娘也在上霄城!”
李越觉得一口大气松了下来:“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铁骥兴奋得说话都颠三倒四:“白虎!我听了就觉得可能是殿下!听说襄国侯府有人夜探,莫愁姑娘怎么也不相信殿下已经……我们一路找过来,先是听说西定皇宫有人放火,说是替安定侯打抱不平的,莫愁姑娘就说可能是殿下,然后中元又说有人徒手杀白虎,我们就来了……”
他虽然说得一团乱,李越却听明白了:“莫愁现在哪里?”
“在城东一家客栈住着。我们听说徒手搏白虎的是谨王的侍卫,已经在王府周围转了两天了。可是进出的皇子侍卫太多,我怕被人发现,只好晚上来探探。殿下真的无恙,真是太好了!莫愁姑娘如果知道不知有多高兴!”
李越心里也高兴得很,铁骥虽然憔悴了些,精神却还很足。李越看着他,忍不住就想起王府中其他的人:“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人……还有活着的吗?”
铁骥神情黯然了下来:“当日殿下离开不久,就有人向府中投了封信,说是皇上和太后要除掉殿下,马上就要抄家,让我们尽快离开。莫愁姑娘让我立刻去禀告殿下,可是我刚刚出府,查抄的内卫已经堵到了门口。我来不及去找殿下,只好大伙儿一起往外冲……四面都是弓箭手,有几个侍卫兄弟舍身挡箭,让我带着莫愁姑娘冲了出来……其他人……可能都……没能出来。”
李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都处死了?”
铁骥摇头:“也没听说公开处死,大约都……暗地里处置了吧。我当时受了重伤,怕护不住莫愁姑娘,不敢在京城久留……所以后来的消息都没听到。等到伤好了再潜回京城,就听说有人夜探襄国侯府。莫愁姑娘一定说是殿下,又说安定侯灵柩回了西定,殿下如果听说,说不定会去西定。我们到了西定,还真听说皇宫里有人闹事,就愈发认定殿下还在人世。后来西定戒严,我们只好先到中元。殿下杀白虎一事已经传开了,只是殿下用了假名,否则我们早就过来了。”
李越听他提起柳子丹,心里又是一阵痛楚,淡淡道:“别再叫我殿下了。如今没有风定尘,只有李越。我到中元来,也是因为特训军里可能有人在此,所以过来看看。”
铁骥并不关心李越到底为什么来中元。他现在找到了人,正是满心欢喜,点头道:“现在找到殿下就好了。呃……殿下——这,这该怎么称呼?”
李越笑笑:“叫我李越吧。要不然随便你,只是不要再叫殿下,我的身份,现在中元还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