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惜啊……北风在心里暗暗惋惜。这个人的功夫很是实用,每一招都是攻击对手最薄弱的地方,以一敌二,居然还能将对手逼得手忙脚乱。看他身上负的伤,估计前面已经干掉好几个人了。不过他的力量还欠缺一些,不敢过多的硬碰硬,否则,他还能更占上风。不过,这也很难得了,若是能跟他过过手,估计应该能打得很痛快。可惜呀,这样一个好对手,再过一会就要死了,不能让他也过过瘾,实在是个遗憾。
“快走!”百忙之中,那人居然还能回头怒喝了一声。
叫谁走?树底下这个?北风探探头,没什么兴趣地往下看看。只看树下这个刚才走的那两步,就知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脸上又是泥又是土又是汗,糊得跟花猫一样,被吼了这一声,居然还不赶快逃,留下来也只是碍手碍脚而已。北风撇撇嘴,刚要把目光转回那剧斗的三人身上,突然发现,树下这人,是个男子,而吼他快逃的那个,也是男子!
若是从前,北风绝不会分心去想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可是他刚刚学到了男欢这个词,而且还亲耳听到了活春宫,并且从身边人那里知道了男子之间居然也能相爱,于是,破天荒地,眼中看着性命相搏,他居然生起了其他的兴趣——树下这一个,虽然满脸脏污,但清秀的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尤其那眉目,像画出来的一般;还有那腰身,细得似乎他双手就能拤断了,怎么看,都挺符合男宠的标准。再看那一个,模样生得也不错,但比这个可就多了五分煞气,而且脸上那焦急关切之色都不是做伪的……北风觉得更有趣了,活生生的生离死别啊,就在他眼前上演,多有意思!
突然之间一声惨叫,北风一回眼,青衣男子已经和身扑在一个对手身上,手中短刀从心口直插进去。不过对手临死一击,长剑也自他胁下穿了过去,同时另一个对手的剑已经砍在他肩上。青衣男子突然弃刀,双手在死人胸口一拍,身体倒退,生生从穿体而过的长剑上退了出来,一个倒肘打在身后人的胃部。北风几乎都能听到他肩上的剑滑动时擦过骨头的声音,令人牙酸。不过他这一肘也打得对手弯下腰去,长剑脱手。青衣男子一扭身,双臂已经扣上对手颈中,脚下一勾,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北风看得双眼一亮,青衣男子现在身上被戳了个透明窟窿,若是肉搏,体力上就会大大吃亏,可他将对手扭倒在地上,大家发力都受到限制,正好弥补了他的缺陷。现在他双臂锁住对方喉颈处,反而占据了主动。只是他的对手力气确实不小,脸已经涨得通红,居然还能挣动。他也知道此时二人就是在比谁撑的时间长,因此连踢带扭,就是不让对方安稳发力。两人滚成一团,北风看得连连摇头。那大个子真是白长块头不长脑子,这样的姿势下他是难以发力的,再这么挣一会,要是让青衣男子移到他背后,那他就只有等着被勒死的份了。当然如果他运气好,那个青衣男子支撑的时间不够长,结果就两说了。他在这里摇头晃脑,弄出了点声音,树下的人突然抬头,一眼看见他,立刻叫起来:“救命!救人啊!”
北风低头看看他,没有插手的意思。这几个人根本不关他的事,要他救什么?树下的年轻男子看他一动不动,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此时青衣男子显然是先撑不住了,流血过多耗尽了他的体力,反而被对手压到了下面,双臂虽然还锁着对方的喉咙,但已经无力再收紧。年轻男子看看扭在一起的两人,又抬起头来看看北风,突然冲了出去,从死人身上拔出短刀,一刀向对手后背捅了下去。他显然从没拿刀捅过人,歪歪斜斜的全无准头,力量也不大,一刀捅下去,敌人还没怎么,他自己脸倒先白了,连拔了两下,那刺得并不深的刀也没能拔得出来。
大块头已经打昏了头,被疼痛一刺激,力气反而大了,嗷地一声竟然挣开了青衣男子的手臂,反而扼住了对方的咽喉。年轻男子一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拔起了短刀,猛地又戳下去。他面白如纸,手上的刀全无章法,却是一下下不停地戳。大块头再打昏了头,也不是不知疼痛,一个分心,被青衣男子再度压到身下。青衣男子揪住对方头发往地上用力一撞,趁着对手撞得七荤八素,反手夺过同伴手中短刀,一刀横过脖颈,鲜血喷溅出来,洒了他一脸。大块头身体一阵抽搐,终于不动了。青衣男子抬起头来,似乎想向同伴笑一笑,却终于一头栽了下去,倒在敌人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