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哈哈一笑:“跑?好啊!我并不想捉你,是你来找我的。”说着,他索性走回床边上坐下,离小武远远的。
小武狐疑地看着他,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四下观察,看能不能从窗口或门口闯出去。清平看着他眼珠转动,淡淡道:“你刚才带迷香来,想把我弄到什么地方去?”
小武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回答。清平似乎也用不着他回答,淡然续道:“你也不必回答,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只不知,若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小武一滞,刚才想跑的心思一下子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微微低了下来,悄悄搜索自己的短剑。清平一眼看出他的心思,轻轻一笑,将短剑在手中一上一下颠了几下,突然一扬手,短剑紧贴着小武的脸飞了过去,笃地一声深深插进窗棂中。短剑飞过,小武才来得及将身子向后一仰,惊得脸都微微白了。清平冷冷看着他:“要不要试试,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小武看着窗棂上深入半截的短剑,再看看四平八稳坐着的清平,迟疑半晌,终于咬了咬牙:“你究竟想怎么样?告诉你,如果你是想害他,那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清平暗地里松了口气,立刻,肋下就是一阵剧痛,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却用尽了他现在所有的力气,而且扯动了伤处,若是小武真拔剑拼命,还未知谁胜谁负呢。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害他,只是想……跟在他身边能时时见到就好。”
小武眼中掠过一丝狠戾,嘴上却道:“时时见到可就未必了。我如今在宫内读书,逢旬休假,他也陪着我。”
清平微微低了低头:“这也无妨,只要你带我进王府就行了。”
小武没有立刻回答。清平看着他笑笑,忽道:“你可想过将来继承中元帝位?”
小武斜眼看他:“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
清平微微一笑:“若是不想,就当我不曾说过。若是你也有意……”
小武冷笑道:“做皇帝又有什么好?”
清平抬头看着窗外,淡淡道:“做皇帝是没有什么好,但至少比别人做了皇帝,而后自己丢了性命好得多。”
小武这次真的迟疑了。在栾州住的那段日子,他已经发现元文谨是个性格过于温和的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有些懦弱,以至于自己多年失散的独子被正妃欺侮他都不敢出头。这样的性格,偏偏又是长子,且封了王爵,实在不是件好事。倘若继位的兄弟心地宽厚,他倒可做个逍遥王爷,可若是登上皇位的是狠戾之人,那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可是看看元丰这些成年的皇子们,有哪个是易与之辈?单就前些日子的一封信,就足以看出这些皇子们的心思,都是恨不得把别人踩到泥里,将自己托到天上。若是将来做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怕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清平冷眼旁观,凉凉道:“自来择储,以长远计。不单看皇子,也要看皇孙。如今你在皇孙中年纪最长,若是得当今皇上另眼看待,只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怕是你父子想做逍遥王也不可得了。”
小武咬着嘴唇,终于道:“如此说来,你能帮我?”
清平微笑颔首。小武悻悻道:“你能干什么?”
清平手指又在床边上轻轻敲了敲:“我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特训军中的事情我都知道。至少,我可以为你再建一支特训军。这个如何?”
小武眼睛立刻亮了亮。这争权争权,光凭好名声是不实际的。不是说么: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手里没有自己的兵权,什么都是白搭。若是真能有一支特训军,无疑是进可攻退可守,就是关键时刻拿来保命也管用的。
“还有什么?”
清平笑起来:“你倒真是贪心!好,再加上今日之事,我定会守口如瓶,如何?”
小武看他的笑容刺眼异常,暗暗在心中咒骂了一句,指指地上的元恪:“那他怎么办?”
清平低头看看:“怎么,想杀了灭口?他是浩王爷的宝贝,怕是不行吧?”
小武倒没有杀元恪灭口的意思:“我是说,如何把他的嘴堵上?”
清平想想:“他知道我的身份?”
小武摇头。他只对元恪说是自己的仇家,并没多说。
“这也好办。你只消说我已经被你收伏,也就罢了。他既不知就里,想也不会刨根问底。”
小武慢慢点点头,爬起身来。日子还长着呢,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斗过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