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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地。”水玉儿打断他的话。知道他怕她面对金狼军心理承受不起。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点,她还真是怕他们此去有危险。

徐子陵皱紧了双眉,显然是对寇仲地态度很是不满,却看到面前两人坚持的目光,最终还是退让地点点头。“当!当!当!”

龙泉城分别设于宫内和四道外城门地五座钟楼同时敲响钟声,悠扬的声韵隐含悲壮荒凉之意,因为这是衷悼拜紫亭驾崩地丧钟,至敲毕四十九响始歇止。

庄严的丧钟声中,载着拜紫亭自杀遗骸的灵车,在八匹战马拉曳下,前后各有百名禁卫护灵,拖着沉重的步伐,驶出朱雀大门,踏上朱雀大街,朝南门开去。

突厥军的先锋部队陈兵南门外千多步处,列成阵势,再没有挥军进逼。

南门敞开,代表龙泉上京荣辱的灯塔火光熊熊,照得城门区明如白昼,可是在钟音感染下,却弥漫着火光辉煌背后没落荒凉的气氛。

灵车驶过深长的门道,在南门外停下。

“当!当!当!!”敲过第四十九响丧钟后,是压得人心头有如铅坠的静穆。

灵车的御者离开座位,改由寇仲,徐子陵和水玉儿三人坐上去。

客素别喝道:“恭送大王!”全体将士立即跪下,热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那是充满怨愤和屈辱的苦泪。

寇仲马鞭扬起,在空中呼啸一圈,落回来轻抽马臀。战马长嘶,拖着灵车往敌阵驰去。

寇仲回头一瞥,心中酸痛,叹道:“今趟我真的没有把握,陵少怎么看?”

敌阵号角声起,忽然近千骑离阵旋风般朝两人所驾灵车驰来,直有铺天盖地,摇山撼岳的惊人威势。

徐子陵却像没有看到似的,苦笑道:“今趟颉利是有备以来,故此绝不肯空手回去。谈判会非常艰困,而大祚荣更可能是谈判的死结。”

寇仲摇头苦笑道:“我对战争也开始厌倦哩!只恨别无选择,只好硬撑下去。”

徐子陵看了看他们现在的处境,叹道:“你的硬撑似乎并不太硬,我甚至觉得你是有点不敢面对现实。”

寇仲双目露出沉思神色,缓缓道:“现实确非常残忍,令人不忍卒睹。我寇仲为王为寇,就要看能否守洛阳守嬴李小子。唉!他娘的为王为寇,偏老子正是姓寇,犯了名忌,还叫仲,天生的老二!将来若我伏尸洛阳,你们记得把我的骸骨问李小子要回来,葬在娘的山谷内,让我乖乖的为娘作伴。”说完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水玉儿。

水玉儿接收到他的目光,轻松的耸耸肩取笑道:“你不会也相信我的什么预言吧!”

寇仲一愣,尴尬的转开脸。

看着远处的帅旗,水玉儿叹气道:“先不别说以后了,现在我们怎么办?赵德言旗下熟识你们心思的香玉山,还要算上你们的好兄弟突利,不知道他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寇仲和徐子陵一愣,随后顺着水玉儿的视线,看到本来在策马奔来领头的人影,同时一震。

漫山遍野的突厥战骑出现在汗旗高竖的山冈上,潮水般往他们席卷过来。令他们想到中土若非有坚固的城池,早给突厥的铁蹄踏遍每一寸的土地。

在三人头皮发麻下,前后左右尽是强悍的突厥骑兵,有如汹涌的汪洋,将他们四周的平原淹没。敌人士气如虹,人人精神抖擞,目露凶光的向他们注视呐喊。

可是当见到来者,寇仲和徐子陵均发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忽然变得僵硬,挤不出半丝笑容。

突利策马与他们并排而驰,叹道:“你们在怪我?”

寇仲摊手道:“你想我们该怎样对你?辛辛苦苦和你打败颉利,你却摆摆尾的便去和颉利修好讲和?还开口兄弟闭口兄弟,这样算他奶奶的甚么兄弟?”突利苦笑道:“如果你们知道我的状况,就不会这么说了。毕玄近数十年来从不参与突厥族的战争,他老人家今次亲自来找我,要我在和还是战之间做出选择。表明如我不肯讲和修好,颉利将全力支持拜紫亭这蠢货。我有能力打一场两条战线的全面战争吗?一个不好!给拜紫亭统一诸部,那时我应顾那一边才好?若与拜紫亭斗个两败俱伤,占便宜的肯定是颉利。”

水玉儿淡淡道:“是吗?奔狼原之后,你的黑狼军还没有占尽优势吗?”

突利一愣,苦着脸道:“玉儿小姐,话不能这样说,颉利的金狼军虽然连场大败,可是他已经统治草原多年,加之毕玄在他的那一边,夹在其间的我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