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知道他现在心中担心寇仲的安危到了极点,偏生却说服不了自己去帮助他。内心的矛盾积压到一定时候肯定会爆发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刻何时到来。
“别想了,事在人为。”水玉儿浅笑道。
徐子陵探手把她掉落在额前地长发拨回耳后,向她一笑之后转身而去。
水玉儿愣愣的看着他地背影,心中暗喜他渐渐不再掩饰他对她的情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偶尔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可是问题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她缠上去主动的,喜欢看他无可奈何却又暗中欣喜地表情,换成他对她……水玉儿看了看周围注目的目光,玉容飞红。她还不习惯啊!
直到徐子陵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后,水玉儿沿街漫步,顺步来到永安渠旁,这道接通城外北方渭河的大渠,在沿岸稀疏的点点灯火下。滔滔往南流去,灿烂的星空下,码头区舟舶幢幢。两岸街道行人疏落,平和又安静。不禁让她想起寇仲现在在黎阳的情况。心中暗叹。
时机实具最关键的重要性。
李世民便是最懂掌握时机地人,觑准机会。迫得他老子作反,起兵太原,趁关中精兵西出应付李密之际,渡河入关,夺得西都长安这坚强的固点,现在又去了薛举父子这西面之患,可遥看关中群雄逐鹿,乘鹬蚌相争,坐享渔人之利。
而现在,终于到了享受着渔人之利的时候。只是他能不能摆平他家里那两个居心叵测地兄弟和一点都不偏爱他的父亲。
水玉儿凭栏看着脚下滔滔南流地永安渠水,渐渐想得入神,直到被晚风一吹,才醒转她已经站在这里发呆了许久。自嘲了下自己喜欢想东想西地性格,水玉儿紧了紧衣衫,想赶紧回到天然居,可是一转身却愣住了。
只见许久不见的石之轩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她地身后,风采依旧。见她回头便淡淡的笑道:“好巧啊,玉儿。”
水玉儿头皮发麻,遍体生寒。眼见面前的石之轩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受伤之像,神色雍容自若,眼中射出慈和神色,正凝望着她淡淡微笑。她不但对石之轩的跟踪和靠近没有丝毫感应,更加弄不清楚分不开眼前这石之轩究竟是谈笑杀人的邪魔,还是那个对碧秀心之死歉疚终生的多情种子。
水玉儿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全给他一眼看穿看破,该怎办才好呢?此刻走又不是,不走更不是,进退失据之余,只好把心一横,迎上他深邃莫测的双目,她冷冷的说道:“恐怕这个巧遇并不是真的巧吧?”她看不出石之轩究竟是恢复了多少功力,至少在她看来,他的精神力仍然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在他面前,她的精神力就像给人废去了一样。
全因为她的精神力首先要自己对自己有信心,而面对石之轩,她始终是处于下风。这是最可怕的魔功,石之轩终于魔功大成,天下恐难有制得住他的人,连三大宗师也不行。
石之轩哑然失笑,神态潇洒好看,点头道:“没错,不是巧遇,因为我算准了你会重返长安,所以着意每天入城的人。其实也并不难,只要我站在朱雀大街上放眼一望,总会一眼就认出你,不管你扮成什么样子。”
水玉儿心叫救命,在石之轩深邃的目光下,没有人能不受他的感染,只能岔开话题,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前辈,玉儿一直有个疑惑,为何阴后那么的爱你,你却义无反顾的恋上碧秀心?”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石之轩应该明白他和祝玉妍的联姻肯定要比与碧秀心的结合有利百倍,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
目光投往渠水去,神色益转柔和,旋露出痛苦的神色,颓然道:“爱情这件事可以控制吗?说实话,一开始我真的是抱着毁掉秀心的念头去见她的,可是没想到,最后被俘获的居然是我。玉妍也很可怜,但是,如果不爱她还去欺骗她,对她不是更残忍?”
水玉儿不能掩饰玉容上的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究竟他是在装神弄鬼,还是邪帝舍利内的邪气,在以毒攻毒下,反把石之轩改造变成“好人”?她真的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她再不明白石之轩,掌握不到他的内心世界。按道理说,如果他现在想去骗祝玉妍和他合作一统魔道,虽然过程会曲折些,但是她就不信祝玉妍能抵挡得住石之轩的攻势,也不用弄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想到“玉石俱焚”,水玉儿面上黑线了一下,玉石俱焚的玉石两字,所指的不就是现在的他们两人?这个名字起的还真是恶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