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拿出郎将军亲信,紫熙始知郎将军心系睿王而非贤王,我父与郎家交情本便始于郎将军,况睿王与紫熙目光相同,皆以天下平和而任,他说,他的妻子翘楚待人以和,往日言语间,曾说过盼得太平盛世,百姓以安居,他愿亲手缔造一个安乐之世送她,还她不离之爱。紫熙再无犹豫,选睿王而舍贤王。”
上官惊灏猝然低笑,缓缓看向上官惊鸿,“八弟,好,真好,你一直藏着——天香阁的竞标,你那时根本不是要得到那姓崔的丑花魁,而是要做一场戏给燕紫熙看,让他放弃与西夏合作。”
上官惊鸿没说什么,皇帝却苦笑,神色复杂,“是,燕侯入境,朕亦从探子处收到消息,一旦朕立诏言明下任君主,东陵必乱,朕一直顾虑西夏会与燕国联手对付东陵。那时惊鸿告诉朕,他将设法阻止两国联袂,若非当日天香阁里他携翘楚离开,朕要立的人几乎便是他了,若朕不曾思虑翘楚,要将她杀死,也无以后种种,让你这畜牲残害东陵国祚。”
上官惊灏放声大笑,目光狠狠掠过皇帝,回落到燕紫熙身上,“那只是做给你看的一场戏,燕紫熙,你如今可是大悔了罢?”
燕紫熙豁然一笑,淡淡道:“后来深夜相聚之时,睿王已与紫熙说明,再说,即便是戏又如何,不闻佛家尝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淳丰种种,都是他本相所生,与他人无尤。”
上官惊灏大震,一声怒吼,道:“你懂什么,你区区一介凡胎,有什么资格与我说佛论道!”
战事吃紧,上官惊鸿又极少言语,与众人谈起前事,众人竟是如今方得知始末,又听得彩宁和燕紫熙都提到翘楚,那个已然逝去的女子,她似乎从来没有参与到这些事件当中去,却就那么在上官惊鸿生命中留下痕迹。影响着他日后所有所有。
郎霖铃和沈清苓轻轻凝着上官惊鸿,后者仍是不喜不怒,视线淡淡锁住上官惊灏,郎霖铃鼻子一酸,率先别过头,沈清苓自嘲一笑,眼中都是泪水,目光却仍然无法离开他。在他将棺中翘楚抱入怀中一刹,她恢复所有记忆。
她为他而来,她怎么能放弃,她不想放弃……
……
上官惊鸿这个人。
小蛮蹙眉,呆呆凝着自己的鞋尖,突然对这个白发男子生了很深的好奇。
她摸摸额头,脑子里有些混乱,想去记忆一些什么东西,却又发现脑中如白素,什么都没有,腰上微微一紧,却是上官惊骢将她轻轻环住,他深深凝着她,眼中有些悲伤,她朝他笑笑,想让他不要这样。
上官惊灏却突然看向二人,嘴角划过浓重讥讽,“我于天下遍穿庄妃的消息,你却甘愿与和你母亲有苟且之人为伍?”
上官惊骢眸光阴暗到极点,却缓缓笑道:“二哥有本事去传这等丑陋之事,怎么不说说是谁将翘楚杀死的,我是恨上官惊鸿,但我更要将你杀之而后快。”
上官惊灏眼眸暴睁,纵声大笑。
“好,好,飞天,果是飞天,哥哥亦要赞你算无遗策,赞你不世智慧,该说的,该联合的,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你都算得滴水不漏。可是,翘楚,不,该说若蓝,翘若蓝死了,永远不会再回你身边。我一生算的是权,你千万年生命里梦寐以求的却只有这只小妖精,可她和你的的孽种都统统被我杀了。我原本不想杀她,我亦喜欢她,可她偏偏喜欢你……前世今生,她总是学不了乖。我碰她,她不允,我用棉袄捂住她的嘴巴,她竟还敢咿咿呀呀叫你的名字,直到断气为止。你是万佛之主天下之始又怎样,你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茯苓转生为沈清苓,幼年时曾教一个魂魄进入身体,将原来魂魄逼走一段时日,我手下主佛也无法阻挡,那缕魂魄是翘若蓝,对不对,你前世必定对她用了大佛法,那是你最厉害的结界护持。你设下这天地之间最大的赌局,你要让翘若蓝重生……可是没有用,她前世死时魂体已弱,此次再死,大佛法最多可护她灵魂数天不散,所有的神佛均被那两个老秃驴圆寂前封住神力,没有神力,即便是天帝龙非离也不可能将她的魂魄再送回躯体,她这次是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
飞天?
所有人都刹时惊住,上古传说的佛,飞天?
飞天的哥哥是铁面佛,沧念。
都说飞天心怀万物却无情,沧念铁面无私绝无欲。却怎么——
这两个人竟是这两名佛主转生?!
茯苓神女,亦是上古众神之一,有智慧之名,传说是飞天爱慕之人,以致飞天堕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