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妃要她转呈的画卷到底能否保住太子,还是未知。但即便有这画卷又如何,睿王便真能放下夺嫡的心思么,他本就是因恨他父皇才起心要夺位。
轿辇停歇下来,她轻叹了一声,掀了帘子,才发觉竟已到了殿门外。
这寝殿却不是她的菱阁。
些许陈旧破败,门庭有历经寒冬而未落的残花,轻漠微风下,摇曳恍如女子飘红的裙摆,自是妖媚了去。
丽妃抚了抚微皱了衣摆,微嘘一口气。
暖阳下,皇帝一身黄袍,静伫殿门。
莫存丰正吩咐宫人收拾寝殿,里里外外多了数十人,这破旧的寝殿也终于多了一点人气。
也不过十余年未曾入住,往日精致的寝殿竟已成了这般落魄的模样。常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寝殿虽不奢华也不简陋,如今一看,却似她从不曾被他宠过一般。
她的心微微一疼,那个如花的女子。
若不曾相遇,是不是就不会爱上?若不曾爱上,是不是就不会心伤,亦不会丢了命?阖这相遇是缘,相爱是缘,怨起来便只能算是缘浅了。
常妃固然是个执着的女子,这样残缺的爱,她依旧顽守。
丽妃苦苦一笑,她又何尝不是,既知他已不爱,还是日日思念。那思念的滋味又何尝好受,如菟丝子般将心绕了,长出了茧子。厚了,竟真的不觉得疼了。
不谢,她亦是这样么。疼过了便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