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妃偏不爱,道,不雕便罢,若雕便是秋海棠了。他自是不知为何,却也许了她,她甚少与他央什么,只一回也叫他愉悦了。
为何非要是秋海棠,闲时他也问过,但常妃每每笑笑便了,眼眸中总含着些淡淡的哀,那哀却慢慢渗入他的骨髓。
到后来,他终于懂得,她已离了世。
人与人,原来不会永远等在原地,你若退了,那人便也退了,待到你要进,却已错过了时机。
生不逢时是愁,悔不当初是恨。
尘烟流年---9
有次与朝中大学士饮酒,大学士到底是文人,多愁善感,酒后吟诗:憔悴幽花剧可怜,斜阳院落晚秋天。
他听出了愁,便笑道,大学士莫不是想起远在家乡的妻儿了。
大学士一张脸红透,却耿直地说,臣妻在庭院遍种秋海棠,每每书信便附上一瓣以诉思念之情。
他自此才懂那秋海棠的寓意。
酒宴散去,他将那大学士留下,吩咐他将妻儿接来朝歌,合家团圆,共享天伦。这是他第一次体恤朝臣,大学士感恩戴德,大呼龙恩浩荡。
他笑笑,弃了龙辇,就着月色走在小石子路上,不知不觉竟到了常妃的寝殿。
常妃离世后,寝殿被封,他也说不清缘由。宫中不乏逝去的妃子,住过的寝殿也都封给了后头进来的主子。只有这一殿,再无人入主,依稀掩着一些缘故。想起那日血染深殿,他便自嘲的想,这地儿恐是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