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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日子好不好过,冬日会不会冷,夏日是不是太炎,她总是怕热的。以往夏日,她的寝殿总是要备上降温的冰渣子。

他说,芳菲怕冷,你倒是怕热。

她便笑说,不谢终不是芳菲。

他看见她眼里微隐的水,心一动,她已笑着去抱小八,再一看,眉眼弯弯,眼眸平淡,仿佛什么都不曾说。

她总是这样的,笑着远比哭着令人心疼。她说,不谢不是不会哭,只是不能在皇上面前哭。

他微微一怔,她已接着说,不谢若哭起来,只怕会更像姐姐,到时候皇上还能分得清哪个是姐姐么。

他沉默,这对毫无差异的双生子,他以为他会分不清,却从来不知道,他一眼就能分得清。有时,他看着芳菲的脸,却无端的想起眉眼弯弯的不谢,仿佛那笑是生在他心底的,再也拿不走,谁也拿不走。

他一急,已脱口唤了她的名。那女子却笑一笑,转身就走。他大急,便要起身去拉她,才一动,却惊觉,不过是梦了。

此番,十数年,他终于在梦中见着她了。

尘烟流年---12

这世间总有一些孤苦,你得试着自己去忍受。忽而熄灭的烛火,忽而刮起的大风,这破旧的寝殿刹那幻化为诡异的罗刹宫。

自古帝王最惧恐的,大多是这样的孤独。登基数十年,有后宫佳丽三千,子女数十,但能懂他孤寂的,也不过一人。

她说,高处不胜寒,倒不如平阳暖阁。

他笑她不懂高位上的愉悦,她便说,倒是了,姐姐也这么说过。

芳菲喜爱登高,他问过缘由,她只说,居高临下别有一番风味。芳菲是爱那高高在上的优越的,不谢与她姐姐实在不同,她只爱平地的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