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赖皮了。”白马之上的是一位年轻公子,白衣如雪,人淡如月,此时眉眼含笑,仿若九天之上忘忧之仙人。
“哪有,又没规定什么时候做完,那我自可一年做一件嘛。”蓝衣少女眉目如画,丽质天生,若一朵娇艳的山茶花,此时神态娇憨更显天真可爱。
这两人正是游历天下的风倾雪与风鹿儿。因风倾雪向往大糙原的辽阔无垠,想见识一下糙原之上的雄鹰,便携鹿儿穿越大沙漠,抵达这蒙罗州。
“好吧,五十年就五十年吧,”风倾雪浅笑道,“只要那时候你还能拿得动针线。”
“为什么那时候会拿不动针线?”天真的鹿儿有丝疑惑,针线那么轻细的东西怎么可能拿不动嘛。
“鹿儿,你今年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想想五十年后你多大年纪?你确定你还能穿针走线?”风倾雪笑看鹿儿,想象着她变为七、八十岁老太太的模样。
“当然能。”鹿儿理所当然的道,伸出那生有十二根手指的双手,“公子,你说过我是天下手最巧的人嘛,凭我的巧手,别说五十年,就是一百年后我也照样能给你做荷衣!”
“哈哈哈……”风倾雪闻言不由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鹿儿。”
风倾雪极目远眺,深吸一口气,“还是这大糙原最美!这里的天格外的高,这里的地格外的广,这里的人格外纯朴!就连这里的风呀,都带着青糙的清新味道。”她感叹,“我想在这儿多留些日子。”
“好啊,公子想留多久就多久吧。”鹿儿答道,“这一次我们在这儿住了四个月了呢,是呆得最久的一个地方了。”
“嗯?”风倾雪忽地敛容,凝眸看向前方。
但见前方忽地飞奔而来几骑,皆是黑衣黑马的大汉,中间却有一骑例外,乃一绿衣女子,头戴纱帽,四周垂下绿色轻纱,遮住面容。
几骑来得迅速,但并不是冲她们而来,从她们面前而过向东而去,只是经过她们时皆放缓速度,似怕惊吓到她们。看一眼那道白影,皆心口一紧,呼吸一顿,不约而同的想,这是人?是仙?
绿衣女子经过时,那一层薄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双流光四溢的盈盈横波,看人一眼便能让人心头一跳。
待几骑过后,鹿儿吐出一口气,轻声赞道:“那姑娘生得真美!跟凤舞姑娘一样美了。”
“这些人好象在寻人。”风倾雪看着远去的那几骑。
“公子,你怎么知道?”鹿儿问,她这主子好象无所不知一样。
“听到了,他们刚才说要快点找到‘连大哥’,”风倾雪答道,然后回头笑道,“这位绿衣姑娘和凤舞姑娘相比不相上下,都很美!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一个如火,一个如水,不过都比不上咱们鹿儿的灵气!”
“公子,你老拿我取笑,”鹿儿嗔道,“再美的人到了你面前也黯然失色!”
然后威伪道:“你再笑我,我今天不做饭给你吃了。”停顿一下后才继续说道,“只煮粥。”
“哈……鹿儿呀,你果是可人。”风倾雪闻言畅然,“那咱们回去喝粥吧。”说完调转马头往回驰去。
鹿儿也调转马头跟上。
只是刚奔出二里左右,风倾雪忽地停住,看向右前方,鹿儿也停下顺着看去,只见前方三丈外停有一匹黑色骏马,正低头嗅着,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也不动。
“公子,是死人吗?”鹿儿皱眉问道。
风倾雪飞身下马,走近地上那人。
但见那人全身伤口,有些深可见骨,一身衣裳已破如烂布,且分不清原来的颜色,已全为鲜血浸染!
“还没死,还有一丝呼吸。”风倾雪探他鼻息,然后微运功,双手一托将他抬上自己马背,自己再飞身上马从后托住他,“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救吧。唉!”说完一声长叹,这个人啊,不知又有着怎么样的血仇深恨?
糙原上的早晨是美丽的。
晕红的旭日似圆圆的红玉盘从糙地与天相接之处慢慢升起,慢慢转为金黄色,最后升上高空射下万千光芒照耀整个大地。而那金色光芒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青青碧糙,碧糙之上有三两野花放着幽香,还有那洁白的羊群,若点点白云浮于其上,远处是骏马奔腾,耳边有风声鸟啼,更有那牧女清脆嘹亮的歌声。
一座毡帐中,c黄塌上躺有一名男子,或许是早起牧人吆喝牛羊的声音叫醒,或许是牧女清脆的歌声唤醒。但见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fèng,然后似不能适应光线而皱眉闭目,片刻后才再次睁开眼,看向四周,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脑中满是疑惑,这是哪?我还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