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时,太阳正炙,四人在山下歇息了一会,吃了干粮喝了水,便开始爬山,希望晚上便可到达祈州,找家客栈好好洗洗,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这几日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岭,餐风露宿的,虽说四人都是习武之人,打小练武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宁朗更是从小生活在浅碧山上,本不惧这等生活,只是几人毕竟出身世家,虽不至天天锦衣玉食的,但至少也是瓦房软铺热饭的,这么样日日过着的倒真是不习惯。不过令人惊奇的却是兰七,看他衣饰华美,本以为是最精致讲究的人,谁知对于喝山泉吃野味宿糙地竟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比任何一人都要更为娴熟悠然。
刚爬了一刻,猛地听得一声刺耳的金戈之声,四人脚下一停,侧耳凝听,风中断断续续的送来人语声。
“是大哥!”宇文洛最先叫起来,脚下一掠,已迅速飞去。
“大哥!”宁朗也追着去了。
明二、兰七看着跑远的两人,又看一眼对方。
“江湖多有不平呀。”明二颇有几分感概的模样。
兰七玉扇一摇,道:“二公子仙家仁怀,当应该理理这不平事呀。”
“有七少在前,岂敢掠美。”明二淡雅微笑。
“二公子太看得起了,本少非二公子可比,乃妖邪之道,从不做予己无利的蠢事的。”兰七玉扇摇得好不潇洒,碧眸斜睨着明二,那眼神很明白的表示本少就是在说你呢。
明二微笑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很真诚的道:“七少怎如此说呢,宁朗侠心仁厚,做事皆出赤诚,怎会是蠢事呢。”提醒着兰七少,这一路行来做他口中蠢事的可是与他有婚约的宁朗宁少侠。“况七少身为未婚人,定与有荣焉,不是吗?”有道是夫妻一体,荣ru与共呢。
“唉……”兰七玉扇一收,摇头惋叹,“宁朗怎比得二公子的横波美人,那真真是容色无双蕙质兰心啊。”
宁朗和秋横波相比?明二公子头皮一麻,脚下后退一步,道:“你我也去看看如何?不知宇文大公子今日又做了什么震惊江湖的大事。”
“也是。”兰七碧眸一闪,点头。
两人脚下移动,几个起纵,便已追上了前行的宇文洛、宁朗。
飞掠了约莫四、五里远,前方树林里金戈之音更重,林中人影绰绰,便是人语声也清晰了。
“宇文沨,你素日没少杀我随教中人,今日既落在了我等手中,也是老天有眼。”
“呸!魔教恶人小爷我只恨平日杀得少了!”
“真的是大哥!”宇文洛听得分明,脚下更是加速,一把冲进树林里。
林中,宇文沨一人独对六名白衣人,手中赤龙鞭真个若龙蛇狂舞,招招狠辣,可对敌的六人分明也是高手,不但攻守有度且配合默契,大刀若雪利剑如冰,将宇文沨围在中间,走不得也攻不出,明显的落在下风,而圈外却还围着六人,虽袖手旁观,可看那模样,分明是准备随时出手的。
“魔教之流果就只会些低下手段,若敢单打独斗,小爷定一个个送你们去见阎王!”虽说被围攻情况不利,宇文沨却犹是口舌锋利。
“我们随教做人做事只禀‘随心所欲’四字,可不像你们这些好汉英雄要打肿脸充胖子。”围观的白衣人中有一人似为首领,出言回敬,“可以既轻松又痛快的杀了你,我们干么要舍易求难呢。”
“哼!卑鄙!”宇文沨口里说着手下可没一丝放松,一招一式皆是夺命的狠厉。
那随教首领眼角余光瞟见林中奔来的身影,又看看那越斗越狠的宇文沨,手一挥:“速战速决!”
顿时围在圈外的另五人也飞身加入围攻,宇文沨立见险况,眨眼间,肩上、背上已各挨一刀,身上顿见嫣红。
“大哥!”宇文洛才入林中便见兄长受伤不由惊叫,“我来帮你!”身一闪,便扑向那些随教人。
“笨蛋!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走!”宇文沨此刻已被随教高手围攻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长鞭挥动,也是左右难支,已知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不想此刻却见幼弟飞来,心神一惊,手下一松,顿时腰上又挨了一剑。
“大哥,他们这些人以多欺少,我当然要帮你!”宇文洛手中银笔一挥,笔直点向最近一名随教高手的双手,其势甚猛,那高手忙闪身躲过,宇文洛便借这一刹功夫,迅速飞身落在了宇文沨身边,和兄长背靠背对敌。
“你……”此刻的宇文沨却是又惊又怒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