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被狗啃了,反正也不多这一回。
温瀛的眼瞳轻缩,一根手指拂上他面颊,缓缓摩挲,眼里那种叫凌祈宴浑身不适的森然冷意又冒了出来,似生了气,又似对凌祈宴这话全然不以为意。
沉默对峙片刻,凌祈宴再次别过脸:“你起来。”
温瀛盯着身下人不动,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这人逃不掉的,不必急于一时。
半晌之后,他将凌祈宴放开,起身走出大殿,站在廊下看雨。
凌祈宴倚在榻上眯起眼睛看他,总觉得他的背影过于寂寥了些。
他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浑身那股生人勿近的阴郁之气却好似比从前更甚。
当真是……
凌祈宴的心思转了转,下地走过去。
“你一直站这里做什么?这雨下这么大,有什么好看的?”
温瀛的目光转过来,他的眼睫上似挂了雨珠,朦胧雨雾缓和了眼中神色,看着不再那么寒意惑人,凌祈宴眨了眨眼:“你还不回去吗?”
“下回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温瀛看着他问,眼里泛着凌祈宴看不懂的情绪。
凌祈宴下意识地移开眼:“我都说了,等你当了皇帝,我就回来看太后,……顺便看你呗。”
“若是太后不在了呢?这上京城里还有值得你回来的理由吗?”
犹豫片刻后,凌祈宴闷声道:“那我也得去广县祭拜我爹,总要回来的,去广县得路过上京。”
“二十年都没见过一面的爹,你会特地为了他回来?”
凌祈宴眉头一皱,又生了气:“你什么意思?我是那么没心肝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温瀛平静反问他。
凌祈宴噎住,无言以对。
温瀛岔开话题:“酒还喝吗?还剩一点。”
凌祈宴咂咂嘴,点头:“……喝。”
重新坐回榻上,最后一点酒,一人分了半杯,凌祈宴有些舍不得喝,问温瀛:“你那里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
凌祈宴犹犹豫豫道:“你去了西北,肯定也能弄到这酒吧,你能不能派人给我送些去江南?我花钱跟你买也行。”
温瀛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去西北,是去领兵的。”
“现在又没有仗打,去了西北就不要过日子了吗?再说了,你这些酒不也是这次打完仗带回来的,你就是不想给我送酒,不送算了,江南肯定能找到去塞外做买卖的商人,我跟他们买。”凌祈宴气呼呼道,喝高之后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垂下,还有些委屈。
“想喝酒,就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