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惊讶的是,一连三十天,除了有狱卒送来饭菜外,没有人给他说一句话…像是要把他给活活的憋死一般。
这太反常了!
换位思考,他若是皇帝,若是抓到了这么一个太平道的神上使,那定然得施以车裂之刑,以儆效尤,以震慑太平道…
可…
终于…这一日,牢狱的大门被打开了。
迎着那零星的火把…
司马防出现在了马元义的面前。
「司…司马府君?」
许久不说话,马元义的声音都变得磕绊了起来。
司马防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使了个眼色,有狱卒就将马元义拖出,拖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马元义只以为自己是大限将至,哪曾想…却是被领入了一个干净的房屋中。
而房屋内,唯独马元义与司马防两人…
这本没什么,可意外的是,马元义发觉,他的枷锁、镣铐均被解开,这让他大感惊讶。
「司马府君不怕我?」
「我怕你作甚?」司马防倒是一副无畏的模样,他指了指地上几套干净的衣服。「换套衣服!」
「这…」马元义有点懵…
司马防一撇嘴,「怎么?不想出去了?」
马元义尤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我出去?」
他想说的是,他是钦犯哪…他是太平道的神上使啊,他怎么能出去呢?
不应该五马分尸,以儆效尤的么?
「呵呵…」司马防看出了他的想法,朗声道:「太平道的神上使「马元义」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五马分尸了,你不是还有个别名么?书法大家张芝的弟子易元蟆,名字虽不怎么好听,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陛下特许饶过你性命!」
呃…
马元义感觉自己被吓到了,五雷轰鸣般…
一股深深的惊吓笼罩全身!
「陛下就…就不怕我…不怕我…」
马元义的话都有些颤动…俨然,还是无法相信!
「哈哈…」倒是司马防大笑道:「怕你再帮太平道谋反是么?呵呵…陛下派人赴幽州查过了,你娘可是天师道的信徒,如今已经从鬼卒升为一方祭酒,协助大祭酒管理幽州天师道的事宜…而这一次太平道九州叛乱,唯独幽州独善其身,这中间可少不得你娘的操持!」
讲到这儿,司马防顿了一下,「何况,陛下与我都不相信,一个为了「孝」字,为了「救母」之恩不惜慨然大义赴死之人,会出狱后,再去那太平道…呵呵,话说回来,天师道只有「圣女」、「祭酒」么?就不能再填个神上使么?」
呵…
司马防这话,直接把马元义说笑了。
这下子,他全懂了…
他的「孝」,他娘的行为…换取到了天子的信任,也换取到了他马元义重获新生的机会。
等等…随着思虑的周全,马元义想到了更多。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是…天师道的柳观主救了他两次呢?
如果…如果没有这一个插曲,他马元义一意孤行,效忠于太平道,是不是随着唐周告密,而真的要被五马分尸了呢?
「咕咚…」
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口水,马元义不敢多想…
细思极恐啊!
他坦然的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屋内还很贴心的备上了温水,让他马元义可以清洗下面颊与手脚上的污秽…
做完这些…
司马防忍不住问道:「出狱之后,打算去哪?」
马元义则反问:「司马府君难道不打算派人盯着我么?」
司马防摆手,「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再说了,现如今官兵可是颇为紧缺呀!」
马元义则笑道:「哈哈,司马府君方才不是说,天师道内也能再填个神上使么?你看我…若是向柳观主毛遂自荐的话?合适么?」
嘿…
司马防眉毛一挑,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若是你能立下大功,倒是一份向玉林柳郎不错的投名状!」
「哈哈哈哈哈…」马元义大笑,「大功?那还不简单!论及中原地区黄巾叛乱的了解,便是那大贤良师张角也比不上我!」
这话有些嚣张了…
偏偏,司马防信了。
也难怪,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