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苏语嫣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裴玄那边调查得如何了,但是她相信,官府肯定会把重点集中在背后之人如何设局上,集中在信王的政敌身上,甚至是集中在当今圣上登基前的那些老对头身上。

毕竟,信王是圣上信重的同胞兄弟,他出事了,对刚刚登基掌控朝局的新皇陛下来说,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嘉平侯这步棋走得很棒,无声无息,借力打力,两方大势力在博弈争斗的时候,他暗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攀附信王,暗中改变政治立场,给自己的家族寻求一把新的保护伞。

——若不是我之前一直注意苏语晴的种种安排,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我也不会注意到嘉平侯的推波助澜。

苏语晴把写着字的纸张慢慢烧掉,她目光沉沉地看着跳动的火苗。

——现在,就等着刑部和大理寺那边的调查结果了,若是过几天有人带着素缕的证词来嘉平侯府拜访,把一大堆苏语晴没有做过的事情安插到她的身上,那么,我目前的这些推测,就八·九不离十了。

第15章

就在苏语嫣独自深思的时候,这洛京城内最尊贵威严的宫殿内,同样在进行着一场君臣二人的对话。

广和帝今年年初继位,刚好满二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充满雄心壮志的年纪,他也决心做一位励精图治的英明帝王,因此,十分信重裴玄这样的治国良臣。

即便这位都察院的御史大夫经常诤谏天子,耿直地指出他继位以来的各种疏漏之处,偶尔还会让皇帝陛下折损点儿面子。

但是广和帝心里清楚,无论是登基前还是称帝后,裴玄此人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是帮他整顿朝野、治理江山的肱骨贤臣。

更难得的是,君臣二人的治国施政理念一致,每每商讨起政务来,都有一种得遇知音之感。

此刻,君臣二人刚刚商讨完明年的农耕赋税改革之事,关乎国计民生的政事暂时告一段落后,广和帝突然想起这几日太后拐弯抹角的催促,便向裴玄询问起来:

“裴卿,最近是否查明白信王这次被陷害的前因后果了?”

裴玄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奏折,呈到广和帝面前。

“陛下,经过臣和大理寺、刑部的一干同僚共同调查后,已经查出了陷害信王殿下的主谋。”

“哦?是哪一方的人马?”

“是那位先皇的大皇子,庶人崔珉。”

广和帝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意外之情:

“朕也怀疑过他,那人虽然被朕打发去守皇陵了,但是手中肯定还残留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残余势力,虽然成不了大事,但是却能不定时地跳出来恶心恶心朕。”

提前那位已经被贬为庶人的皇长兄,广和帝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