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两人都清楚,一切的妥协都是暂时的。

等到嘉平侯处理完了自己的疏漏之处,他就会重新找机会把这个不服管教的嫡长女压制住,嘉平侯相信,亲生父亲的身份,是他天然有利的武器。

于是,在广和元年接近尾声的时候,苏语嫣带着丫鬟和侍卫搬离了嘉平侯府,在皇都内城一座精致的宅院里安顿了下来。

当然,嘉平侯府对于此事的对外说辞是,深冬寒冷,苏语嫣身体抱恙,需要在安静清幽的地方好好修养一阵子。

而侯府内人多事杂,实在不利于苏语嫣静心养病,所以,这位侯府的嫡长女不得不暂时搬出侯府,在外面的宅子里小住一段时日。

好在,这宅子坐落在洛京城的内城,地段儿方位上,比嘉平侯府更靠近皇城,是非常清贵安全的地方,宅内园林景观设计精巧,建筑风格清雅怡人,确实是个修养身心的好住所。

苏语嫣搬进这里居住,终究还是给嘉平侯府父不慈子不孝的乱象披上了一层薄脆的遮羞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苏语嫣搬出侯府“养病”之前,侯夫人冯氏却真的大病了一场。

不知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深爱的丈夫算计了娘家侄子的婚事,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真爱”所生的庶长子,总之,苏语嫣听白姑姑说,冯氏看上去老了不少。

不过,这些人和事,包括那位庶长子的婚事,都和她的关系不大。

苏语嫣搬出侯府“养病小住”,这一住,就是两年。

广和三年,苏语嫣十七岁,婚事未定,裴玄回京。

这日,苏语嫣正在和自己对弈,冬青便风风火火地走进屋来。

“主子,侯府那边出事了。”

执黑子的纤细手指微微一顿:“出了何事?”

“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宫中发出旨意,要清算嘉平侯这些年的罪过,掌管大理寺的谦郡王已经带着一队禁军提前出发了。”

把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罐儿,苏语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两年了,裴玄终于把庶人崔珉的余党势力排查清楚了,现在,确实到了收网的时候。

冬青,去帮我准备外出的衣服,让外面的小子备好车马,一会儿,该有人敲门传我回嘉平侯府了。”

苏语嫣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忙碌起来依旧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