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全,苏语嫣这张扬肆意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丽妃的那个弟弟怎么还去招惹她?这不是上赶着挨揍吗?”

“这个,奴才一个阉人,确实不太理解刘家小公子的心思,约莫着像老话儿说的那样,人不风流枉少年?”

广和帝嗤笑一声,摇头不语。

刘家呀,这是心思活泛了,丽妃刚刚生了皇子,他们就把主意打到军中势力上去了,若是真的娶了苏语嫣,可不就是在为小皇子的将来提前铺路吗?

广和帝是天生的政治生物,他绝对不相信什么纨绔胡闹不懂事的说辞。

不久前,他刚让人查抄了十几家官宦府邸,朝野上下全都小心翼翼的,刘家人也不是真的缺心眼儿,怎么会在这种敏感时期,放任家中不成器的混小子胡闹?

——呵,能成为家中备受宠爱的纨绔儿孙,没有基本的眼力见儿,还真不行。

作为帝王,一旦觉得什么人在觊觎他的龙椅,那还真没有什么好忍耐的。

“既然是刘家的人先挑衅的,挨顿揍也是应该的,怎么,那个刘夫人还敢心怀怨恨,甚至怂恿丽妃向朕进谗言吗?

孙忠全,你去和皇后说一声,以后,不是逢年过节的,就别让丽妃的家人进宫了,刘家连家中的儿子都管不好,还有精力看望宫中的女儿吗?”

孙忠全的腰更弯了:“奴才遵旨。”

第22章

宫里的广和帝想做一次月老,奈何苏语嫣的“丰功伟绩”有些刺目,弄得这位杀伐决断的帝王颇为踌躇不定,他左思右想,实在扒拉不出一个适合苏语嫣的倒霉蛋儿,便暂时熄了给人牵红线的心思。

宫外,裴玄早早处理完了当日的公文卷宗。

他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继续伏案工作,甚至埋头忙碌到夕阳西沉、华灯映水,而是直接散值,带着随从离开了都察院的官衙班房。

夏日天长,微风起,吹散了几分暑意燥热,因着这丝难得的清凉爽快,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神色轻快起来,街边商贩的吆喝声也响亮有劲儿多了,不再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裴玄此时已经换下了绯色的官袍,正穿着一身简洁透气的青色罩纱便袍,非常的素净清雅,除了腰间的温润玉佩,这人从头到脚再无半点精致贵重的配饰。

打眼一看,他就是一名家境普通的清隽儒生,根本没有半点身为都察院掌院的排场和张扬。

可是若细瞧了,又觉得这人的眉目间自带威仪雍容,周身气质端肃雅正,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一条清幽的石板小巷,绕过几处高低错落的花树,来到一处青瓦白墙的私人宅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