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玉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把庶人瑾中了绝育药这件事推到苏语嫣的刺杀上,会让她陷入伤害了广和帝的愧疚中,若是早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因为害怕节外生枝而撒谎了。
被他担心的苏语嫣同样心绪起伏。
她没有告诉姬红玉的是,她这些年也得到了一些机缘,对一些秘药有着比较深刻的研究,所以,姬红玉帮她弄来的那种药,她是知道其确切的药效的,那包药粉,根本没有所谓的断子绝孙的效果。
——所以,小姬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
酒席上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苏语嫣试探出了一点端倪,便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她说,她昨晚就从裴玄那里知道了,姬红玉带领的百越国使团中,竟然混进了北面的异族探子,还差点挑拨了大启和百越的友善关系。
姬红玉只听了两句开头,就心下一紧,他万万没有料到,裴玄那种人竟然会把朝堂大事说给苏语嫣听。
一股不妙的预感随之而来。
果然,不等姬红玉想好怎么把这件事圆满地敷衍过去,苏语嫣就直言不讳地指出:
“小姬,裴玄他们不了解你的为人和能力,所以才相信了所谓的探子说辞,但是,这个理由在我这里是说不通的。
小姬,咱俩相交多年,你的秉性才华,我自认为还是看清楚了几分的,你从来不是昏聩糊涂之人。
所以,你能否告诉我,那个和太皇太后联系的百越国使臣,是不是你安排的?庶人瑾绝望后刺杀先帝的事,是不是你算计推动的?”
苏语嫣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姬红玉便明白了,他的谎言在苏语嫣这里是瞒不下去了。
姬红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便保持了沉默。
他不会承认任何事,即便他和苏语嫣都心知肚明某些真相,但他不会说出来。
他不会在大启朝的领土上说出重要的秘密,尤其,这里是裴玄的府邸。
苏语嫣注视着沉默的姬红玉,眼底的侥幸慢慢散去,她知道,她猜对了。
良久,等湖面上的风穿过水榭,拂散了里面的食物香气,姬红玉才再次开口,这次,他嗓音喑哑地重新讲了一遍他的往事。
结尾处,姬红玉注视着苏语嫣慢慢说道:
“后来,那个乐师的孩子长大成人了,他有了能力,但他并没有想要报复当初带走他母亲的贵人,因为他认为,一切都是他母亲主动而自愿的。
可是,当他偶尔得知母亲的下落,派人深入调查之后,就不再那么天真了。原来,那个贵人和他母亲的相遇,并不是偶然,那人早就有勾引乐师妻子的打算。”
“为什么?”苏语嫣蹙眉不解,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姬红玉冷冷一笑,语气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