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宝如既使脑子往那儿溜了那么想了心里也不觉得厌恶季明德。
反而颇心疼他好端端一个人,非得被两家人撇成两瓣儿。杨氏刀子嘴豆腐心,自幼儿将他拉扯大疼到心眼儿里,却是个养母。
朱氏面软心辣,病病歪歪偏还是他的亲娘。胡兰茵占着他的亲娘这辈子,宝如也没有天真到以为终于会有一天这个男人能单独只归自己一个人。
此时狸猫一般往他怀里蜷着唯盼做卖买能发注小财在一起一日便欢欢乐乐的过一日。
次日黎明宝如和季明德一同起床,张氏早等在门外头了。俩个妇人抬着一大桶枣儿抱着那油纸做成的小官帽,兴冲冲便要往芙蓉园而去。
宝如的打扮也是怪异梳了个高髻结着季明德的竹簪,穿了件刻意卷过边儿的,他的夹面半膝袄子,松松垮垮,掩耳盗铃装作个小子。
但就她那只圆俏俏的小脸儿,一笑眼儿弯弯,便是粘上两捋胡子,只要眼晴不瞎的,都能瞧出来她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娘子。
季明德那四个贴身用的小子,坎儿和余飞去了别处,如今还跟在曲池坊蹲守的,是稻生和野狐。
稻生的老爹是祖传三代的土匪,给儿娶名叫刀生,誉其刀尖上而生。季明德嫌不好听,替他换了个稻字。
野狐是季明德在永昌劫道儿时捡来的放羊娃,给一家富户放羊的,风吹散了一圈羊,怕回去要挨富户的鞭子不敢回去,跳崖下去虚蓬蓬的土,死不了,上吊吊断树叉,死不了。
于是他就在路边摘野狐碗豆吃,想吃野狐碗豆把自己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