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恰和高宗皇帝一起来这草堂寺上香,遂将那小丫头捡了回去,自幼儿养到大,因唇豁见不得人,一直在佛堂里替她烧香理佛的。
当时高宗皇帝还曾说过,斗米养恩,升米养仇,善心不能乱发。
果不其然,小丫头长大之后,竟然趁一已之便,勾上她唯一的儿子,弄大肚子,叫她给逼着跳进了皇宫里的东海池。
跳池必定要淹死,可过后却未凫出尸体来。多少年,这是老太妃心头一重病。
老太妃使劲抓着李悠容的手,声嘶力竭吼道:“你给我走,快走,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朱氏跪在地上,哭的上声不接下气:“娘娘,云儿当年本是赴死的,可天怜奴婢,要奴婢为您生下龙孙,请您好歹听奴婢说一句。您要责要骂,奴婢皆会受着,可您的孙子……”
老太妃何等精明的人,冷静下来,想起她跳水的时候已经有五月胎身了,堕胎药没有打下来,怕是已经生了出来。兔唇的女人,天生残缺,万一生出个同样残缺的儿女来,于李代瑁来说,更是莫大的羞耻。
她柱着龙杖,回头对李悠容说:“悠容,去厨房吩咐一声,就说我老了,克化不动硬食,那鲜笋要用油焖软了才行。”
李悠容一听孙子的话儿,心早暗疑到了老爹的风流情债上,笑着应了一声,似是走了,转身却从另一条小道绕了回来,躲在竹林子里偷听。
老太妃自柱着龙杖往前走了几步,见有个石几,正要坐,胡兰茵连忙解了自己外套的褙子铺在上头,亲自扶老太妃坐了。
朱氏跪在那湿浸浸的青石板上,正要说话,便见老太妃龙杖一捣,喝道:“悠容,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