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血谕,如今唯有她和季明德是知情人,对于任何人,那怕这个凭空而出的,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那怕他帮过自己多回,宝如也不会轻易吐口。她一笑道:“你想多了,世间就没什么血谕,我不过是多走了几步,撞上了件不该看的事情而已。”
眼看到了胡市最热闹的地方,宝如满心疑惑,咬牙许久,又觉得既果真是同罗绮的弟弟,那妆奁可能还真是她的。又问道:“她那妆奁,你可曾翻过?”
她试探一路,就想知道那份信是不是尹玉钊写的,故意来混淆她的血缘,离间她和季明德。
尹玉钊仍是冷脸:“妇人的妆奁,我何故去翻它?里面可是少了什么东西?”
宝如长长叹了一气,暗道这可好,无论同罗绮还是先帝皆死了,仅凭一封信就说她是李代烨的孩子,未免太过荒唐。
仅凭一封信就放弃自己的丈夫,也未免太过荒唐。
为此而闹着不肯和丈夫同床,也是荒唐,难怪季明德要生气。也罢,往后除了在生孩子的事情上小心些,还是安心过日子的好。
在鱼摊前分手时,尹玉钊认认真真伸手,递给宝如一份硬面折子,展开,其中果真列着十个人的吃、住与行的差旅费,就连棺木用的何木,多长多宽,都列的清清楚楚。
宝如一目十行扫到最下面,写着:共计一百五十两。
她大松一口气,这点银子她还是付得起的。这个尹玉钊,这是要生生吓死她。
到了胡市口上,该分别了。尹玉钊忽而说道:“赵宝如,那点银子我会替你付掉,毕竟同罗绮在长安,算是我唯一的故知。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从岭南到凉州,一路走的艰难无比,你好不好奇,她一路曾经历过什么?”
宝如立刻道:“我一点也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