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锁骨处,一道齐茬裂开的伤口。再往上一寸,那颗脑袋就要掉了。宝如不期尹玉钊竟是这样的人,帕子轻轻蘸着血:“我此生不会再认他做哥哥的,也会恨他一辈子,但求你别生气。”她之所以去冒险,初衷也是为了帮季明德,却不想险险就害了季明德一条命。
季明德道:“我不求你恨他,只求你从此刻永远都不要再见他,你或许如今还不相信,便他委实不值得你信任。”
宝如狠狠点头,扬起一只手郑重其事发誓:“我永远不会再见他的。”
季明德的手终于试到了,来自腹中胎儿浅浅的胎动,一丁点的心跳,踢在他心膜上。
听到这一丁点的胎动,他的火气腾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将半只吹凉了的地瓜递给宝如,声音也略有些粗:“快吃。”
宝如打早上起来,已经吃了三顿了,望着热气腾腾的地瓜,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我饱了,不想吃,也不想睡,只想起来走动走动。”
“到灞河校场去走动?一个怀着胎身的孕妇,在乱兵阵中跑上十几里?”季明德反问。
宝如不敢再多说,见季明德起身去了书房,正想着能把这半只地瓜藏到那儿去,忽而回头,便见小青苗手趴在床沿上,吐着点舌头,吸着口水。
“来,苗儿,坐上来吃地瓜。”宝如将半只地瓜递给小青苗,细细儿问道:“苗,你姑爹是从那儿把你抱回来的?”
本来是尹玉钊说要送回来的,结果变成了季明德抱回来,宝如暗暗觉得季明德和尹玉钊肯定昨夜有过一场恶斗,只不过她不敢问季明德。
小青苗歪着大脑袋,下巴尖尖,一笑居然也有两个小酒窝,先细细咬了一口地瓜,抬眉望着宝如笑了笑,吃的又慢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