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会给他看宫外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有时候是沙包羊拐,有时候是有裂纹的陀螺,楚政对这些东西爱护极了,总是当着他的面玩给他看,只是很少让他也上手。
后来楚政还将他带出宫去,他身份不比楚政,并不能随意出入宫门,那日天寒,楚政进宫请安,他躲在楚政的软轿混出了宫禁,兴冲冲的去了楚政的府上,然而进了府门他才知道,他并不是唯一的客人。
桌前等着吃锅的两个人正头并头的嘀咕着先涮肉还是先涮菜,大的那个和他们年岁相仿,小的那个还是个在椅子上晃着脚的小娃娃。
至此,楚牧才知道楚政那些小玩意都是有主人的,楚政可以将这一切当成宝贝,但他不行。
“三哥,是时候回去了。”
楚牧而今仍是个略显秀气的长相,他是权谋之术的好手,阴诡善辩,行事机警,皇帝晚年多病,觉得他沉稳干练,又没有母家根基,可以适当差使,再加上楚政素来宽厚,即便政见不合也从未刻意打压过他,所以他过得也算自在。
“老四的位子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楚牧没有再贸然向前,他停下脚步,十指紧攥成拳,佯装平静的眼底掩藏着某种不可言明的汹涌。
新君不得民心,天下局势倾覆,南越国岌岌可危,邻境国家亦不可能放过此等上佳机会,纷纷派兵攻城略地,乱局之中没有君子,若是南越局势平定,他们大可以用趁乱打下的土地跟新君讨个盟约,若是南越迟迟不定,他们便会借此机会将南越这个国家瓜分殆尽。
楚牧不是个忠厚英勇的性子,他亦不爱天下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其他皇子皇亲奔赴国都谋权篡位的时候,选择以林弋为刃,集结四处兵力奋战杀敌,拼死保卫国土不失。
——因为这是楚政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