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濯指责地问:“太师是对公子不满吗?”姜先是他心中的好学生,见别人不珍惜,他生气了。
偃槐道:“公子不提今日之野望,我对公子还是很满意的。”
容濯被噎到了。
姜先深吸一口气:“太师是说我,不自量力吗?”
偃槐玩味地看了姜先一眼,带着一点微笑,居然露出了一点欣赏的意思,点点头:“公子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公子知道吗?我原是奴隶,却走到了今天,不是凭着仁义礼贞信,不是凭着温良恭俭让,”偃槐倚着车壁,说着从未讲过的心里话,食指在空中划出向上的螺旋形状,“我就像一株被压在石头下的杂草,拼命地往太阳的方向生长,仅此而已。我只是一株杂草啊,公子要追逐的,可是一株乔木。公子似乎根本没有体会到这种向上生长的意思,公子自己也没有这种意思。”
姜先道:“我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又不太明白另一些。”
“公子总是擅长俯视众生吗?是不是抬头看到天,便认为上天眷顾?”
姜先谦逊地道:“不敢。”
“我们喜欢与天斗,”偃槐依旧微笑道,“公子的天是命运,是神灵,是君王,是父母。公子自己就是君啦,王么,呵呵。所以,很在乎王后的想法,是吧?人都在乎父母的想法,公子的原因与希夷肯定不同。公子能听明白吗?她在乎,是因为‘我’,你在乎,是因为‘父母’。”
姜先脸上一片挣扎。
“追逐乔木,却有一颗木匠的心。”偃槐笑着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