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路小蝉的一个回答,就能将他击垮了。
昆吾知道,他明白那个答案,可是他还是要问。
“怕你什么?”路小蝉仰起脸来。
“怕因为我而被烧死。业火焚身是世间至刑,仙圣都忍受不了。”
舒无隙的声音越来越冷。
路小蝉第一次听见舒无隙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一种恐惧涌上他的心头,遍布他的骨髓。
而昆吾看着舒无隙,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灵气,就像是枯萎了的泉水,凋零了的草木,只想要赴死。
昆吾的心脏一沉,他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路小蝉说害怕他,他就会自毁丹元,灰飞烟灭。
这是唯一让舒无隙不用压制自身欲念,又能清除路小蝉业火的方式。
可如果舒无隙身死,谁来克制那片无意剑海?
天下苍生对于舒无隙来说,比就像尘埃一样毫无意义。
昆吾看向路小蝉,唯恐他说出害怕,到时候无意剑海倾颓而下,还有多少生灵能够存活?
路小蝉看着眼前的舒无隙,像是只要自己用力看着他,就能留住他周身的灵气。
“我……早就说过了……不在乎能不能看见流云万里、也不在乎诗酒年华,只想一直能够看到你……”
愿你对我,不离不弃。
路小蝉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不住地擦着自己的脸。
他无父无母,无人在意他的生死,于天地自己不过尘埃般渺小,可是在舒无隙的心里,一定很重要。
昆吾愣住了。
那一刻,舒无隙已经暗淡的灵光四溢,如同涅槃的凤凰,朝着灼热的日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