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翎驸马颔首不语,云澈到底是在试探明朔,又或者只是在讽刺他区区一介剑奴妄图得到天子的恩典。
“明朔乃一介剑奴,但不代表明朔并非丈夫。”
“哦,那所谓丈夫又该如何?”
明朔并未抬头,甚至于叩首的姿势都未有一丝一毫的卑微,他一字一句道,“大丈夫自当以覆灭戎狄为志,令我云顶王朝女子不再垂泪远嫁,北疆二十四郡的百姓不再惶惶不安!”
他平静的声音里仿佛有星星之火迸发而出,瞬间燃烧起云澈的血液。
“说的好!”
云澈扯起唇角,手掌用力按在明朔的肩上,“抬起头来!”
明朔迎着云澈的目光仰起头来,那是笃定而不移的目光。
上一次他不曾看清楚那君临天下的年轻君王,但他的气度,明朔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
“起来吧!”云澈抱着胳膊,细细打量着这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他的眼中有着朝臣们所没有的坚定与力度,像是一柄利刃,无声地刺入云澈的心中,提醒他曾经那个磅礴的梦。
云澈听凌子悦提起明朔时,曾经还想过有一天这样面对面地与他交谈,从云顶与戎狄的两国国策到两军战策,他要将明朔这个人问到通透,因为他想要弄明白到底明朔身上有什么吸引了凌子悦。凌子悦从来不轻易去欣赏一个人,而明朔却是难得的一个。
而此时,云澈忽然明白自己不需要问明朔太多,凌子悦最懂自己的心,凌子悦所欣赏的本就是自己所在意的。
“你可以留在宣室殿了。”云澈的手掌按在明朔的肩膀上,明明没有用力,却如同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