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竹子分成又薄又细的竹篾绝非易事,篾刀不用说,刚割开的竹篾同样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宋殊再三强调要谨慎,然后让他们轮流尝试,确定最基本的动作都会了,才让下一个动手。
轮到唐景玉时,宋殊坐到她旁边,郑重无比地警告:“破蔑必须一心一意,稍有失神便会伤手。”最不喜欢干活的才最爱走神,她最近表现得再老实他都不信她彻底改了性子,对于这些她不喜欢做的事,私底下肯定还是那副惫懒性情。
唐景玉心里叫苦,因为决定不再给宋殊机会抓住她错处,现在她连讨好求情都不行。
不过宋殊为人公正,这次应该也会给她放水吧?
唐景玉悄悄瞥了宋殊一眼,这才拿起一片竹节。泡过水的竹节没那么硬了,拿在手里两端会自然地弯下去,唐景玉左手把着竹节上部分,空出一指左右距离,右手紧握蔑刀对准顶端,估摸好距离后试着往下切。
第一下没切动……
唐景玉脸上发热,没敢看宋殊是什么表情,她又加大了力气,这次蔑刀陷进去了一点。
她小心翼翼,宋殊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起身站到她身后,双手分别握住她手,声音低沉:“你初次弄,我教你掌握好力度。”男子与女子到底不同,他怕她一时大意真的伤了手,疼哭了怎么办?手留疤怎么办?那些男子不用担心的问题,换成姑娘就是大事了。
他弯着腰,脑袋就在她旁边,唐景玉不用扭头也能看见他相隔不远的侧脸。她咬咬唇,在宋殊准备发力时挣开了他,“谢掌柜好意,不过我自己来吧,朱寿他们都能学会,我也没问题。”
是他提醒她男女之别的,现在这样算什么?敢情只许他碰,不许朱寿碰吗?他是出于教授的目的,没有恶意,朱寿也没有恶意啊,为何就把她跟朱寿的碰触想得那样不堪?
宋殊身体一僵,听出小姑娘的疏离反感,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遂起身道:“好,慢点来,你一日只需破一根竹节。”一根竹节就需要下好几刀,今日他先看看,实在不行她也可以省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