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总是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事业的,他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一台小相机,让他自己咔嚓咔嚓地玩,一直玩到上了高中。胶卷公司都倒闭了,相机早就换成了数码的,父亲成了一个大忙人,四五年都没有再看过自己儿子眼中的世界。
如果当初林秋没有死,温新平绝对支持自家儿子去考一个摄影、摄像或者导演的专业,在林秋死后,他们一心一意地想让自己的儿子跟过去割裂,何尝不是一种浪费和扼杀呢?
夜半梦醒,温新平忍不住也对自己的妻子长吁短叹,一对中年夫妻,并排躺在床上,一个说自己不该忽略了儿子,一个说自己不该只关注儿子的学业就不管其他。在回忆与悔意里,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无眠之夜。
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女孩儿低着头往前走,书包垮垮地背着,步伐懒洋洋的。
她抬手泄愤一样地握住自己头上的马尾辫儿,脑袋左右一晃,长长的发就从她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一丝一丝,一点一点,流淌的一般。
像是一把嫩芽初生的新柳,又像是初春冰凌融化后清冽的流水。
原来是她头上的发绳儿松开了,她索性彻底把发绳撸了下来,拿在手里,瞥了一眼。
镜头只拍到了女孩儿二分之一的侧面,随着头发的垂落,那二分之一也被黑发遮挡,可她整个人都随着这个动作生动了起来。
女孩儿的心情仿佛也跟发丝一样从原本的郁闷中解脱,回头,她斜眼看着屏幕。
这时镜头还在靠近她,带着细微的摇晃。
“别拍了,就知道拿着相机对我拍拍拍,那些打你的你怎么不拍啊?”
“打人不好?笨!他们打你的时候可没想过。”
“让你别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