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符,要封住的就是这个东西?
沈融阳灵光一闪,低喝道:“继续后退,将它往前引!”
陆廷霄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抓住轮椅顺着来时的路疾步后退,沈融阳一边出手稍缓那东西的攻势。的除了被竹子堵住的洞口,通道在极深的地下,是天地阳气所不能达的地方,除非有夜视之眼,否则也是枉然,这也是他们一直看不清对方真面目的原因,只是沈融阳从那道符和刚才的遭遇上,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东西。5
两人一直退到落下来的洞口下方,那东西仿佛有所知觉,慢慢地缓了攻势,却不肯再前进半步,沈融阳眯起眼,白泽鞭往对方头部刺去。
接近洞口,头顶有几缕阳光直射下来,即便不强烈,也足以让他们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对方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高大,通道其实没有办法让它直起身体,而只能稍微佝偻着脖子,它浑身长满白毛,依稀能看出人形,却已经面目全非,眉心处长着一只眼睛,正盯着他们,散发着幽绿诡谲的光芒,眼睛下面是狰狞暴露的獠牙,那东西浑身微微颤抖,嘴里喷出冰寒的嘶嘶声,仿佛是许久未见活人,急欲啖人而后快的兴奋。
沈融阳拧眉,双手在轮椅扶手轻轻一拍,几枚涂了剧毒的银针射入那东西的身体,对方低叫一声,两眼凶芒大盛,用尽全力朝他扑过来,比利刃更加锋利的双爪指甲直直伸向沈融阳双肩。
沈融阳俯身,手中棋子弹出,对方来势微微一顿,长长的指甲依旧在他背上划破衣服,留下几道血痕。
陆廷霄则往洞口上纵身向上,以掌风将上方被挡压得密密麻麻的竹子稍微震开,霎时间阳光大盛,从洞外直射下来,那东西被照得嘶的一声,就要往后弹开。
沈融阳却不能让它就此又隐匿回去,他们引它到这里,就是为了借用阳光的力量,手中白泽鞭一出,将那东西的腿牢牢卷住,往后一拖。
那东西嘶叫一声,指甲扒住甬道两旁墙壁,留下尖细刺耳的声音,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地被拖往前,又被洞口的阳光一照,挣扎更是厉害,不待它反应过来,陆廷霄已自颈骨处拍下,咔嚓一声,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沈融阳手中棋子射向对方头顶的眼睛,浆液迸裂,那东西长长地哀嚎了声,再也看不到目标,一把淬毒小刀随即插入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挣扎由强变弱,最后微弱几不可闻,陆廷霄谨慎起见,又将对方身首异处,这只硕大又具有智慧的怪物,终于死在他们手下。
“刚才的幻影,是它制造的。”沈融阳微微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有点疲倦。
“它叫什么名字?”陆廷霄皱眉,按住他的肩头看向后背。“你受伤了。”
“无妨,刚才为了引它过来……”沈融阳觉得眼前有点发黑,不由闭了闭眼。“这个东西,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叫旱魃。”
《神异经》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行走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地底深处有旱魃,上面依旧能草木茂盛,竹林幽然,看来传说也不可尽信,又或者那道已经灰飞烟灭了的符才是关键。从符纸来看,这似乎是一只在古蜀国望帝杜宇就已经被镇压了的妖物,追溯到先秦的国度,距离现在的宋初,至少也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那妖物被镇压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攻击别人,当初被镇压的时候,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力,但是现在又被陆轻玺发现了,而且还作为一个陷阱,来攻击自己的大哥。的那么陆轻玺和陆廷霄,应该是亲兄弟吧,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融阳只觉得倦意越来越浓,连耳边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意识再也模糊不清,彻底陷入黑暗。
第16章
路很长。
一眼也看不到尽头,连两旁也是灰蒙蒙一片。
只不过他的腿却可以行走了,就像曾经一样,一步一步,与常人无异。
他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你惊才绝艳,权势滔天,依旧无法预料自己的未来和许多意外。什么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对于许多人来说,他所做到的,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他所做不到的,也许也正是意料之中。
当年在他最需要别人的时候,身边唯一的人弃他而去,而这一世,自己觉得了无牵挂之时,却有许多人需要他,视他为家人,甚至仰他为神明,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意外。
那么这条路,究竟要走到何时?
陆廷霄看着他。
紧闭的双眼,额头的湿热,显示这个人已经陷入昏迷,只是不复清醒时的谈笑自若,眉头还微微拧着,薄唇几乎要绷成一条直线,仿佛被梦魇深深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