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人,跋涉千里而来,只为见你一面,这种心意又如何能不让人动容。
“有客自远方来,自当奉上酒水,雨前龙井与青梅酒,不知廷霄兄喜欢什么?”
沈融阳微微一笑,心中抑郁莫名少了大半。
“就茶吧。”
那人慢慢地走进来,闲庭信步,姿容雅致,眼中也浮现出淡淡的暖意。
茶道自唐以来,就被视为一桩雅事。
到了宋代,甚至发展出三点三不点的规矩,将饮茶与器具、天气、佳客等等联系上,令饮茶的工序更加细腻繁琐,然而对于沈融阳他们来说,只要心境空远,入口便是怡然解味。
碳在粗陶的小炉子里渐渐烧成黑红色,火将炉上煮水的小壶烧开,修长的手提起水壶,注入早已放好新茶的紫砂陶壶中,盖上壶盖,待沸水与茶叶相融,便将茶水倾入各自的白瓷杯中,清雅茶香自杯中袅袅而起,又消散在空气之中,与窗外片片桃红,相映成趣。
“这茶是去年的庐山云雾,被乐芸丫头封存得很好,是以香味不散,犹如新摘。”
白瓷与白色衣袖,却只衬得手愈发白皙。捏起茶杯这般寻常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如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沈融阳天生无法行走,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心脏一般重要,常人更无法想象,这双看似纤秀的手,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
“好茶。”
端起茶杯轻轻一嗅,浓郁的春意随即流遍五脏六腑,如雨后草木之气,似山间甘露之味,将骨髓经络都洗净,便连陆廷霄素来冷淡的眉目,也不由浮现出一丝赞叹。
沈融阳一笑,从旁边水桶舀起一勺泉水,倒入煮水的壶中,用小火慢慢煨着。
“北溟教的事情都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