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持闻言一愣,继而笑了。
曾经在瑶池边看过那人如此温柔的眼神,他那时专注的对象却并不是自己,而现在,天涯咫尺,恍若梦境。
握着自己的手,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很温暖,这样的触感,绝不会是碧华所有的,他没有碰过碧华的手,但记忆所及,那人一直都是在那高不可攀的位置,连给人的感觉,也是清清冷冷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炽热而真实。
所以,他不是碧华,他是御音。
御音第一次看见他丝毫没有悲伤的笑容,竟是如此清亮不可方物,若硬要形容,只怕也惟有那摇曳于风海中的翠竹可以比拟,遗世独立,而又卓然俊逸。
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很特别,特别到以前从未有过,所以他想把人留下来。
雁持突然想起他的伤势,眉头蹙起。“我探过你的脉,会吐血完全是因为操劳过度,难道你贵为王爷,还要事必躬亲?”
御音摇摇头,唇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现在新帝年幼,天下事多,身为王叔,如果我不多做些,还有谁来做呢?”
“难道朝中无人了么?”据他所知,现在黄河堤溃,淹没无数良田,而北方、西方又有邻国不断滋扰生衅,当真是内忧未平,又有外患。
御音的苦笑更甚了,“朝中不是无人,只是党同伐异,早已分成数派,几位前朝老臣受不了排挤,也已辞官归隐,而我现在,也只能苦苦维持着这表面的平衡而已。”
雁持闻言,心中更觉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