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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目光已然落在我身上,我正伸手欲接过剑,却见那女子拿剑的手微微往后一缩,似不愿我去碰它。“利剑伤人,公子还是三思的好。”

声音决称不上动听,却隐隐藏了什么,我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什么,便自笑道:“无妨。”

耳边随即响起慕容的传音入密。“小心点。”

回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明白,取过剑抽离剑鞘,光滑若秋水般的剑身呈现在眼前,坐得离我近些的人看得分明,不由发出声声赞叹。

沉吟片刻,咬破手指,又把渗出来的血甩至剑身上,旁人来不及惊讶,已见光滑而锋利的剑身染上了一抹嫣红。

“秦公子,你这是……?”钟容大讶,代众人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回剑入鞘还给女子,朝她笑道:“现在请夫人再将手中之剑动一动。”

女子点头,默默不言,再次握剑出鞘轻灵地挽了一个剑花,丝丝白气从剑身溢出,间或有微微的青芒,但已不如之前强烈。

“因为刚才的血太少,所以青芒没有全消,但已有白气,说明钟掌门得到的确实是白露剑无疑。”

钟容看得分明,不由又惊又喜。“这这,实在是……不知秦公子是如何办到的?”

我不愿多说,只淡淡笑着一言带过,“我曾从一本古籍上看过,有的名剑染血便会变色,故有此一试,但也只是颜色不同罢了,青芒白芒都丝毫不损此剑之利。”

钟容喜动颜色,禁不住抚掌而笑:“早就听闻惊鸿公子医术通神,想不到连学识也是如此渊博,钟某佩服之至。”

在场之人听到我的名字,似乎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自己却没什么心思去留神,脑中依然想着那把青芜剑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带着些许疲累推开厢房的门,那人早已坐在桌前,一杯温热清茶随即递至眼前,我轻轻一笑,接过坐下。

“没料到惊鸿公子四个字会引来如此大的反应吧,这可正合了阁下悬壶济世的心意了。”笑意盈眸,却是略带恶意的坏笑。

我也笑,却是苦笑,思及来路上被许多门派的人拦住要求自己为他们某位师长亲人看诊的情景便不寒而栗。“盛名之下,会被淹死是迟早的事。”

玩笑话说过,该进入正题了,我放下杯子,轻敲着桌面,神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慕容见我如此,反而以手撑在桌上,现出懒散放松的模样笑道:“你先说。”

“首先,是那舞剑的女子。”因为她的容貌,我始终无法将她和钟容小妾的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慕容微微挑眉,“你觉得她像秋云罗?”

“不是像,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她了。”我摇摇头,“乍看上去无处不像,再细细端详,却又是眉眼,双颊,下巴,处处不同,这种让人觉得似是而非,深为迷惑的手法,才是易容中的最高境界。”

“以她高傲的性子,会委曲求全去做人家的小妾?”慕容淡淡而笑,提出另一个问题。

“她本就外柔内刚,若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就会无所顾忌的。”我笑叹,这一点,从当年她不惜以己身来设下局,引出无双楼上招亲的事便可知晓了,一旦扯上和逍遥宫存亡相关的事情,她就会不顾一切,显得极端。“这次能够让她如此做的,也只有从逍遥宫流散出去的剑谱了。”

“只是从她上次的留言来看,像是已经找到了关于剑谱的蛛丝马迹,难道剑门会和这件事有关?”

见我将目光移向他,分明有所指,慕容的表情十足无辜:“你别太高估我了,许多事情我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一点情报罢了,对于这件事,我先前可是一点也不知晓。”

“过谦了,擎天门主也不知道的事天下还有谁知道?”我淡淡轻哼,不置可否。慕容家费几代之功而建立的情报网遍布大江南北,擎天门主所得到的消息,想必要比皇帝的更快而详尽。“再者,刚才我要去拿那把剑的时候,她似乎不愿我去碰它?你那句小心又是从何而来?”

慕容笑道:“或许那把剑上有什么玄机,我见她的神色有异,也就这样和你说,实际上连我也看不出那把剑究竟有何奇异之处。”顿了一顿,又续道,“秋云罗这件事暂且作罢,现在她没有与我们联系,甚至在方才众人面前看也不看你一眼,想必是自己还应付得来,我们不宜有所动作,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要收敛三分。”

我颔首沉吟着,遇到难解处,手不自觉地轻敲起光滑的桧木桌面,却被那人倏然握住,收入掌中,缓缓摩挲。“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能够一口道出那把白露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