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过去?”在贝莉第三次将杯子里的烈酒喝干净并将手伸向酒瓶时,骆佳白挑挑眉,终于打破了这个沉默,“我总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刚开始贝莉似乎并没有打算理他。
就在骆佳白开始构思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女人才缓缓地开了口。
“不——事实就是你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我的未婚夫,而我将他从街边捡回了家。”贝莉冲骆佳白虚伪地假笑了下,她撩了撩头发,毫不掩饰地说,“真不幸,谁叫你忘记了呢?除非你今晚太阳落山之前就会停止呼吸,否则别指望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
“说不定。”骆佳白用无所谓地语气道,“下午在模拟赛场会有一场比赛,如果希尔普上将心情不好,大可以上他那架红闪闪的机甲结果掉我——我知道他把他的机甲也带来了常碧星球,正巧,我的也在。”
说到这儿,贝莉终于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情绪不定:“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当然。”骆佳白笑得很坦然,“他可是教皇。”
“——能得到艾里斯准将的亲口承认,本人甚是荣幸。”
“提图斯!”贝莉放下酒杯,冲着骆佳白背后甜美地微笑。
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的舞厅,现在他看上去好极了。黑色的军装非常合身——在图书馆里看见时和现在在大厅的灯光下看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种视觉效果,现在的希尔普上将高贵英俊,足以迷倒在场每一位年轻或者不再年轻的女性。
他还完好的那只碧绿色眼眸动了动,不着痕迹地从骆佳白脸上划过,当看见年轻的准将脸上一瞬即逝的尴尬和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的耳根时,高大的联邦上将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戏谑,但是很快地,他将情绪隐藏了起来,当骆佳白从座位上站起来正脸对着他时,他又恢复了那副既礼貌又冷漠的人模狗样。
他甚至卷起唇角,举起手中还剩一点儿的红酒杯,用轻佻地语气说:“想不到二皇子殿下居然还舍得让你参加那种暴力的竞技比赛。”
骆佳白:“………………”
妈的,什么叫“舍不得”老子参加“暴力竞技比赛”?
说句话除了标点每个单词都充满嘲点尖酸刻薄不会累死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骆佳白一把火烧在胸口,却确保自己露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完美微笑:“在战场上,希尔普上将看见的那台ljar初型确实是我没错。”
微微抬起显得有些消瘦的下颚,年轻的准将露出一个傲慢的神情:老子也是曾经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的。
那就走着瞧好了。提图斯文雅地微笑着,将杯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赛场上见。”
……
海口夸下来,骆佳白等到午餐过后才反应过来,在他面前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其实压根不是提图斯&iddot;希尔普上将,而是他的未婚夫,伦雅&iddot;谢尔。
“不行。”年轻的二皇子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餐巾,象征性地点了点唇角,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过于多的情绪,“你答应过我离他远一些,别忘记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骆佳白头疼地说,“我又不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
伦雅的动作一顿,他微微抬起头,显得有些惊讶:“骆,你在撒娇吗?”
……………………………………撒娇?……撒娇点在哪里?骆佳白茫然地眨眨眼,但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然后严肃地点点头,撒谎:“如果你觉得是,那我就是。”
…………所以最后虽然伦雅不太高兴,但是在午餐结束之后,骆佳白还是心满意足地坐到了机甲操纵仓中——里面几乎还是停留在他拥有记忆前一模一样,没有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变得奢华一些,相反,座位上的垫子却已经被清洗得脱了色,并且缝合的位置也有露出来的线头。
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亲切。
甚至让骆佳白觉得,他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只要他站起来,打开操纵仓走出这台ljar初型,他还是那个联邦机甲军校的优等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并且终日为着养家糊口和打入联邦军部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只是终究还是有变化的。
打开操作系统,迎接他的不再是大宝喜欢的那种乱七八糟的rap音乐,而是正儿八经的系统启动音——其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简介的操作界面让骆佳白苦笑了片刻,三年,就连他的机甲都学会沉默寡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